巴掌

亲完后他偏过头干咳几声，我赶忙把脸埋进外套里闷笑。车子重新启动，江唤的手还搁在座椅调节钮上，指尖暗暗使了点劲儿。

开过几个红绿灯，车子缓缓拐进了江家大院。车轱辘碾过石子路，颠得我手肘直发麻。

忽然间江唤踩了刹车，后座的安全带一下子勒紧我的胸口，生疼。

“到了。”我哼哼着就要解安全带。

“别急。”江唤伸手按住我的安全带卡扣，指尖不经意擦过我的手背。

他又凑过来亲了我一下，我愣愣地看着他。

他松开手推门下车，我低头揉了揉发烫的手背，嘴里嘟囔着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下来，他绕到我这边，伸手虚扶了下我的胳膊，动作很轻柔。

我仰头看他，再收回视线看向门口，却瞧见我妈站在那儿，穿着红色毛衣，脸冷得像霜打过的柿子。

她深深吸口气，走上前来甩了我一巴掌，我脑子嗡地一声，脸颊火辣辣的疼。

江唤的手还虚扶在我胳膊上，像是被冻住了似的一动不动也没说话。

“你刚在车里和你哥亲，我全看见了。”我妈冷笑着，手指捏得发白。

我僵在原地，脸颊火辣辣地疼，我妈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剜着我。

“你当我这个妈是瞎的？”我妈声音发抖，可咬字一个比一个重，“车都没停稳，你们就在这儿演这种戏码？”

我张张嘴想解释，又不知道从哪说起，只能侧头去看江唤。他脸色冷得像冰，眼神却有点暗。

“妈……”我才开口，就被我妈瞪了回去。

“你少叫我妈！”她抬手指着我，手有点抖，“我问你，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江唤终于动了，站直身子淡淡开口：“林阿姨，这事不怪多余。”

“你还替他说？”我妈冷笑，眼圈有点红，“江唤，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他是你弟弟！”

看着我妈发红的眼眶，我心里一阵发紧。江唤站在我旁边，沉默着没再说话。

“跟我进来。”我妈转身朝屋里走，脚步很重。我犹豫一下，抬脚跟上去。江唤的脚步声也在身后响起。

客厅暖气很足，我妈坐在沙发上，手指敲着茶几边缘：“你们俩，给我好好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我张张嘴，还没开口就被她的眼神吓得咽了回去。江唤走到我旁边，微微皱眉：“林阿姨，多余还小，有些事他不太懂......”

“所以他不懂，你就跟着不懂？”我妈打断他，声音陡然拔高，“他是你弟弟！弟弟！你怎么可以....”

说到这儿我妈突然哽住，眼圈红得厉害。我张张嘴，想说点什么却被江唤轻轻拽了下袖子。

“林阿姨，是我先动的心。”江唤的声音很轻，却像块砸进水里的冰。

我妈的手停在半空，眼神晃了晃。

我转头看他，发现他垂着眼帘，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

“你先动的心？”我妈声音哑了，手指微微发抖，“所以你就觉得，你有理由把他往火坑里带？”

江唤抬起头，眼神清冷：“我没有带他，是我喜欢他。”

我猛地转头看他，心里像被人攥了一把。我妈冷笑一声，眼圈更红了。

“喜欢？”她声音尖了几分，“你喜欢他？你是他哥！你们是兄弟！”

“不是亲的。”江唤声音很轻，却稳得像铁。

我妈猛地站起身，手指死死掐进掌心。我咽咽口水，后背沁出一层冷汗。

“继的也不行！”她声音抖得厉害，眼眶红得吓人。

她深吸一口气，抬手指着江唤的手微微发抖：“你们这叫恶心、乱伦，变态。”

我们只是彼此相爱，为什么就恶心啊？

屋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江唤站得笔直，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但我能感觉到他手指微微收紧，轻轻攥住了我的衣角。

“多余，”她声音已经有些嘶哑，“你告诉我，你是不是被他逼的？你是不是…根本不喜欢他？”

我愣住，看着我妈红肿的眼睛，又偷偷看了眼江唤。他依旧面无表情，可那攥着我衣角的手，却透露出一丝不安。

我轻轻动动胳膊，把他的手从我衣服上抖落，往前走了两步，站在他和我妈中间。

“妈，我没被逼。”我声音有点发抖，但咬着牙继续说，“我喜欢他，他也不是逼我的。”

我妈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脸色发白：“你疯了？你也疯了？”

江唤忽然伸手搭上我肩膀，轻轻把我往旁边一拉，站到了我前面。他面对着我妈，声音冷静：“林阿姨，我们是真心相爱的。”

江唤的声音依然平静，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我妈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脸色越发苍白。

我看着她的表情，喉咙发紧。正想开口说点什么，却被江唤轻轻按住肩膀。

“妈，我知道这很难接受......”我小声说，声音有些发抖，“但我们是真的......”

“住口！”我妈突然打断我，眼眶通红，“你们这对不知羞耻的东西！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儿子！”

我低下头咬住嘴唇。

江唤却往前一步：“林阿姨，多余是您亲生的儿子，难道您连他追求幸福的权利都要剥夺吗？”

我妈冷笑一声：“幸福？你们这也叫幸福？你们这是要遭天谴的！”

我往前一步，挡在江唤前面：“妈，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难接受......”

“接受？”我妈打断我，声音尖得刺耳，“你现在怎么这么不要脸？”

她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直指着我：“我让你叫他哥，是让你叫他哥！不是让你跟他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