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程鑫推开练习室门时，马嘉祺正趴在谱子上打盹。
窗外的雪下得密，把重庆的屋顶盖成一片白，练习室的暖气坏了三天，他裹着件黑色羽绒服，连帽子都没摘，睫毛上落着点从外面带进来的雪粒，像沾了层细盐。谱子上的音符被口水洇开个小圈，是《狼少年》的和声部分，丁程鑫认得那处——马嘉祺昨天卡了整整一晚，说“这里的转音总像缺了块拼图”。
“笨蛋。”丁程鑫走过去，把怀里揣着的热水袋塞进他羽绒服口袋，指尖碰到对方后颈时，马嘉祺猛地惊醒，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眼里还蒙着层刚睡醒的雾。
“几点了？”他揉着眼睛坐直，谱子从膝盖滑下去，丁程鑫弯腰去捡，看见背面写着行小字：“程鑫的part要再高半个key”，字迹被反复涂改，铅笔印叠成了灰黑色的云。
“十点。”丁程鑫把谱子拍平，“声乐老师说你再不来，就要亲自来揪人了。”他说着解开自己的围巾，绕了两圈缠在马嘉祺脖子上，羊绒料子带着体温，把对方的半张脸都埋了进去。
马嘉祺的耳朵在围巾里红起来，含糊地嘟囔：“我就眯了五分钟。”其实他凌晨四点就来了，想把和声顺完再叫丁程鑫，结果对着谱子就盹了过去，梦里全是跑调的旋律，还有丁程鑫叉着腰骂他“能不能有点队长样”的样子。
暖气终于在中午时修好，热风吹得人发困。丁程鑫趴在把杆上压腿，看马嘉祺对着镜子练口型，阳光从他耳后照过来，能看见绒毛上沾的谱子纸屑。“这里，”丁程鑫突然开口，声音惊得马嘉祺呛了下，“‘月光’那两个字，你上次在录音棚唱得更软，像……像棉花糖化在嘴里。”
马嘉祺转过身，围巾还松松垮垮挂着，是丁程鑫刚才帮他系的样子。“那是因为你在旁边吃棉花糖。”他走到把杆边，伸手替丁程鑫把卷到膝盖的裤腿拉下来，“昨天练到后空翻时，是不是又崴脚了？”
丁程鑫的动作顿了顿，脚踝确实隐隐作痛，早上贴的膏药被汗浸透了。他没说话，却被马嘉祺按住肩膀转过去，对方半蹲下来，指尖轻轻按在他脚踝外侧：“这里肿了点。”声音低得像怕碰碎什么，“说了别硬撑，你总不听。”
练习室的镜子映出两个影子，一个半蹲，一个站着，围巾的流苏垂在马嘉祺手背上，晃出细碎的光。丁程鑫看着他发顶的旋，突然想起去年冬天，马嘉祺发着烧还要上台，是他在后台把暖宝宝贴满对方的后背，两人的手在幕布后握得死紧，直到听见主持人念出“时代少年团”才敢松口气。
“晚上想吃什么？”马嘉祺站起来时，围巾蹭到丁程鑫的下巴，带着点薄荷牙膏的味道。
“火锅。”丁程鑫说得飞快，眼睛亮起来，“要特辣，加三份毛肚。”
马嘉祺笑了，伸手揉乱他的头发：“口腔溃疡还没好，想疼死？”却在转身拿包时，对着手机订了鸳鸯锅，备注里写着“微辣那边多放番茄”——他记得丁程鑫上次说，番茄汤煮宽粉最好吃。
雪停的时候，两人并肩往宿舍走。路灯把影子拉得老长，偶尔有雪从枝头落下来，砸在围巾上簌簌响。马嘉祺突然停下，从包里摸出个东西塞进丁程鑫手里，是颗用糖纸折的星星，边角有点皱，显然是刚学会折的。
“昨天卡壳时折的，”马嘉祺的耳尖在路灯下泛着红，“说……说折满三十七颗，就能把和声唱顺。”
丁程鑫捏着那颗星星，糖纸的塑料膜有点割手，却暖得像揣了个小太阳。他突然踮脚，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缠在两人手腕上打了个结，像条笨拙的锁链。“这样，”他抬头看马嘉祺，睫毛上还沾着雪，“你的星星就不会跑掉了。”
马嘉祺没说话，只是反手握住他的手，围巾的结在两人掌心硌出点痒。雪又开始下，落在围巾上，很快就化了，留下点湿漉漉的痕迹，像谁没说出口的话。
回到宿舍时，丁程鑫的手机响了，是声乐老师发来的消息：“马嘉祺的和声过了，刚才他把录音发过来，最后那段转音，像加了糖。”
他抬头看向浴室，马嘉祺正站在镜子前摘围巾，水汽模糊了镜面，却能看见他在偷偷笑。丁程鑫突然跑过去，从背后抱住他，把脸埋在对方带着湿气的衬衫上：“三十七颗星星，我帮你折。”
水声哗啦响着，马嘉祺的声音混在里面传出来，带着点笑：“好啊，不过折完了，你要把口腔溃疡的药乖乖吃掉。”
窗外的雪又大了些，把宿舍的窗户糊成片朦胧的白。丁程鑫看着镜子里交叠的身影，突然觉得，那些卡壳的和声、崴肿的脚踝、没说出口的惦念，都像这围巾上的结，缠缠绕绕，却把两个人的温度，系得越来越紧。
或许等春天来的时候，围巾会被收进衣柜最深处，但那些雪夜里的暖，那些指尖相触的热，早就变成了藏在心底的糖，在某个转音、某个舞步、某个对视的瞬间，悄悄化开来，甜得人眼睛发亮。
马嘉祺丁程鑫，你知道吗…
丁程鑫知道什么？
"我喜欢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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