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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菲颜小剧场

陆菲颜

婚礼数周后,襄樊市某涉外宾馆房间内。傍晚。

安德森先生:一位对中国传统工艺着迷的英国文化专栏记者,约四十岁,穿着休闲西装,眼神敏锐。

周同志:本地外事办的一名年轻翻译兼陪同,略显拘谨。

(房间内,安德森先生正激动地将几张黑白照片摊在茶几上。照片略显模糊,但能辨认出是林秀珠婚礼上的场景,尤其那身“凤仪套装”在照片中依然显得华美夺目,凤凰与七彩祥云的图案依稀可辨。)

安德森 (指着照片,用带着口音但流利的中文,语气兴奋):周同志!你必须帮我找到她!或者找到制作这件衣服的艺术家!这太不可思议了!你看这凤凰的形态,这祥云的层次感!这绝不是流水线上的产品,这是艺术!是承载了你们中国人婚礼祝福和家族历史的艺术品!

周同志 (凑近看了看照片,面露难色):安德森先生,这……这是在一位女同志的婚礼上拍的,是她的私人物品。而且,据拍照的同志说,这好像不是买的,是新娘的家人,好像是她的小姑子,亲手做的。这属于人家的一片心意,恐怕……

安德森 (眼睛更亮了,几乎要手舞足蹈):亲手制作?!上帝!那就更了不起了!这工艺,这设计理念,融合了传统吉祥图案和现代审美!我一定要见见这位艺术家!我愿意出很高的价格,不不不,不是买走这件珍贵的嫁衣,是聘请她,为我们杂志的专题创作一系列作品!或者,至少允许我采访她!

周同志 (更加为难了):安德森先生,您的心情我理解。但是,这位女同志……嗯,就是新娘,已经随她爱人回乡下生活了。至于她那位会刺绣的小姑子,我们更不清楚在哪里。这……这大海捞针啊。而且,现在这情况,私人接触……

安德森 (不甘心地又拿起照片端详,喃喃自语):回乡下了……一位隐藏在乡村的刺绣大师?还是说,是家传的手艺?(他抬起头,眼神坚定)周同志,请务必帮我留意!这件嫁衣,是我在中国见到的最动人的民间艺术之一。它让我想起了我曾经在金陵(Nanking)参观时,在秦淮河畔的老作坊里,看到那些老师傅们的手艺,那种传承了几个世纪的精致与灵气!我有预感,这位制作者,一定与那种深厚的底蕴有关!

(安德森小心地将照片收进一个皮质笔记本里,仿佛收藏珍宝。)

周同志 (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金陵的绣娘确实是出名的。您放心,如果有相关消息,我会留意的。不过,眼下还是先完成您对本地工业的采访计划吧?

安德森 (叹了口气,又看了一眼笔记本):好吧。但这件事,成了我此行最大的遗憾,也是最大的念想。这件嫁衣,就像一只惊鸿一瞥的凤凰,飞入了我的视野,却不知飞往了何处。

(镜头淡出,指向窗外遥远的、通往稻田村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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