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鱼依言走过去，在那张宽大得能躺下好几个她的沙发边缘小心坐下，身体微微紧绷，与刘耀文之间隔着的距离仿佛还能再塞进两个人。
她那双刚刚还因为机器人而闪闪发亮的眼睛，此刻垂了下来，盯着自己新凉鞋的鞋尖，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帆布包的带子。
客厅里安静得能听到中央空调细微的出风声，以及她自己有些过快的心跳。
刘耀文将她这副拘谨的模样尽收眼底，没有多言，只是拿起放在身旁茶几上的一份文件，递了过去。
刘耀文“看看。”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份量。
刘耀文“没什么问题就签字。”
池鱼愣了一下，抬起头，看到那份装订整齐、纸张挺括的合同。她迟疑地接过，触手是微凉的质感。封面上没有任何花哨的标题，只有简洁的“协议”二字。
她翻开第一页，密密麻麻的条款映入眼帘。她深吸一口气，努力集中精神阅读起来。条款写得清晰而直白，甚至可以说是……冷酷。
里面明确规定了她的“职责”——随叫随到，保持绝对忠诚，不得干涉甲方（刘耀文）的任何私人生活与工作，不得向外界透露双方关系的任何细节，需要配合出席某些非公开场合……
也列明了她的“权利”——位于市中心某高级公寓的居住权，一张额度惊人的附属卡使用权，每月固定打入她个人账户的、对她而言堪称天文数字的“生活津贴”，以及一些诸如服装、美容、健身等方面的额度支持。
合同还明确标注了协议期限，以及到期或提前终止时，她所能获得的“补偿”和必须履行的“保密义务”。
每一条，每一款，都将“金丝雀”的身份界定得清清楚楚，权利与义务，界限分明，不带任何温情脉脉的面纱。这就是一场赤裸裸的、用金钱和资源换取陪伴与服从的交易。
池鱼一行行看下去，手指微微蜷缩。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可当这一切以如此正式、如此法律条文的形式摆在面前时，冲击力还是比昨晚那半醉半醒间的口头约定要强烈得多。
她看到最后关于违约责任的条款，那高昂的赔偿金额让她眼皮跳了跳。
客厅里只剩下纸张翻动的细微声响。刘耀文没有催促，重新拿起手机，似乎在处理别的事务，姿态闲适，仿佛只是在等待一个寻常的商务文件签署。
池鱼的目光在那些条款上反复流连，尤其是那个每月固定打入账户的数字，又想了想自己那间破旧的出租屋，以及父母收到转账时惊喜又担忧的脸。她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最终，她抬起头，看向刘耀文，声音比刚才稍微稳了一些，但依旧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音。
池鱼“笔……有笔吗？”
刘耀文抬眸，从茶几抽屉里取出一支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钢笔，递给她。
池鱼接过笔，冰凉的金属触感让她指尖微颤。她翻到合同最后一页需要签名的地方，几乎没有再犹豫，低下头，一笔一划地、用力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池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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