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境的风总带着沙,像劳和蓝之间那层说不出口的隔阂,粗粝地磨着日子。
他们是同批进缉毒队的,从新人训练营里背靠背拆解模拟炸弹开始,就成了彼此最信任的影子。劳总说蓝太闷,出任务时像块捂不热的冰,可只有他知道,蓝会在他深夜咳得睡不着时,悄悄把暖水袋塞进他被子;蓝嫌劳冲动,好几次差点坏了行动,却总在交火最烈时,把最安全的位置推给他。
队里的人都看在眼里,起哄说他们该组个“劳蓝组合”,所向披靡。劳听了就笑,挠着后脑勺看蓝,蓝却总是别过脸,耳尖泛着红,假装整理枪套。
他们的秘密藏在仓库的监控死角里。某次任务结束,两人都带了伤,蓝替劳处理肩上的贯穿伤,消毒水蛰得劳龇牙咧嘴,蓝的手却抖得厉害。“怕了?”劳故意逗他,蓝没说话,只是忽然低头,额头抵在他流血的伤口旁,声音轻得像叹息:“别总把后背留给别人,我怕……接不住。”
那天之后,劳的冲锋陷阵里多了份犹豫,蓝的冷静克制中藏了丝偏执。他们成了队里最默契的搭档,也成了彼此最沉重的牵挂。
转折点是在追踪“眼镜蛇”贩毒集团时。线人传回来的消息有误,他们在雨林里遭遇了伏击。对方人多势众,子弹像雨一样泼过来。劳拉着蓝往密林深处退,后背却突然一麻——他替蓝挡了一枪,子弹嵌在肩胛骨里。
“走!”劳把蓝往更隐蔽的树丛里推,自己举枪掩护。蓝回头看他,眼里第一次有了崩溃的裂痕:“要走一起走!”
“我断后!”劳吼出声,血顺着指缝往下滴,“记住接头暗号,把情报带出去!这是命令!”
蓝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混着雨水砸在地上。他最后看了劳一眼,那眼神里有太多没说出口的话,最终都化作一个决绝的转身,消失在密林里。
劳靠着树,子弹带来的剧痛让他意识模糊。他数着对方的脚步声,想着蓝应该快跑出射程了,嘴角扯出个笑,手指扣动了扳机。
蓝带着情报回了队里,立了大功。庆功宴上,他端着酒杯,却一口没喝。队长拍他的肩:“劳那小子命大,送医及时,就是伤得重,得养很久。”
蓝的手抖了一下,酒洒在裤腿上。他冲到医院,却只看到空荡荡的病床。护士说,病人凌晨时突发并发症,没抢救过来。
蓝僵在原地,像被抽走了骨头。他知道那不是并发症。雨林里的子弹有毒,劳故意没说,就是怕他回头。
后来蓝成了队里的传奇,冷静、狠厉,像一把淬了冰的刀,亲手端掉了“眼镜蛇”的老巢。审讯室里,毒枭笑着说:“你们那个姓劳的,真有种啊,中了我的‘三步倒’,还撑着杀了我们三个。”
蓝没说话,只是慢慢举起枪,抵在毒枭的太阳穴上。同事冲进来拉住他时,他的眼睛红得像要流血,嘴里反复念着:“他说过,会等我……”
劳的墓碑在城郊的烈士陵园里,照片上的人笑得灿烂,露出两颗小虎牙。蓝每个月都去,带着他最爱吃的橘子糖,坐在碑前,一坐就是一下午。
风穿过松林,呜咽着像谁在哭。蓝摸着墓碑上冰冷的名字,终于敢说出那句藏了太久的话:“劳,我不是怕接不住你,我是怕……没有你,我一个人走不完这条路。”
可墓碑不会回应,只有漫山遍野的寂静,和他永远填不满的、带着血腥味的思念。
突然想到了
就写了
好了,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