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尼罗河的晨雾还没散,我们的6辆普通步战车就停在了约定的山脚下,轮胎碾过带露的草叶,留下一串湿漉漉的印子。我举着望远镜往山梁上望,副官说的那棵歪脖子相思树下,果然飘着面小小的五星红旗——那是我们约定的接头信号,在灰蒙蒙的晨色里格外醒目。
“各车原地警戒,别惊动附近的巡逻队。”我按下车载电台,刚把话说完,远处就传来一阵闷雷似的轰鸣。起初是断断续续的引擎声,很快连成一片震得地面发颤的低吼,从山后绕出的车队瞬间让我攥紧了望远镜——十辆M1A2主战坦克的装甲泛着冷光,崭新的涂层连半点划痕都没有;六辆M7牧师自行火炮的炮管擦得发亮,炮盾上的出厂标识还没来得及撕掉;八辆地狱猫坦克歼击车并排驶着,车身线条利落得像刚出鞘的刀。
更让人心热的是后面的防爆车队——五辆比特犬防爆卡车的玻璃是加厚的防弹款,反光里能看到自己的影子;奥什科什战术装甲车的轮胎鼓着劲儿,胎纹里连泥沙都没沾;水牛防地雷反伏击战车的底盘高高抬起,金属护板闪着可靠的光,全是刚从军火商仓库里调出来的顶配新货。
“队长!”副官从领头的越野车上跳下来,手里还攥着那张黑卡,裤脚沾着晨露,眼里却亮得很,“您要的装备全齐了!军火商见了这卡,直接把北约的储备货调出来了,说保证能扛住火箭筒!”
我快步走过去,指尖划过M1A2的装甲,冰凉的金属触感里带着崭新的细腻,连舱门把手都没半点使用痕迹。正摸着,突然转身朝着身后的步战车喊了一声:“都出来吧,该干活了!”
话音刚落,6辆步战车的后舱门“哗啦”一声同时拉开,120个穿着作训服的战士鱼贯而出——他们是我临走前从后备营偷偷带来的,个个都是装甲兵出身,论冲锋陷阵或许比不上一线尖刀班,但说起操控坦克、装甲车,全是营里数得着的好手。上次考核,他们开着十年前的老训练车,硬是跑出了比新车还稳的射击精度。
“队长!”队伍里的老周往前迈了一步,他手上还留着常年握操纵杆磨出的厚茧,眼神盯着M1A2就挪不开了,“早就等着这一天了,刚才在步战车里憋坏了,这新坦克的操纵杆,我闭着眼都能摸准!”
“摸准了就好。”我指着面前的钢铁装备,声音里满是底气,“老周,你带四个人开M1A2,走车队最前面,遇着武装皮卡先拦下来;小李,你懂火炮,M7牧师归你,把炮校正好,万一遇着路障,直接轰开;剩下的人按专长分,防爆车、装甲车各认各的,五分钟内检查完武器系统,咱们去接同胞!”
“是!”120人齐声应答,转眼就散到各个装备旁。老周钻进M1A2的驾驶舱,没过几秒,引擎就发出一声浑厚的轰鸣,履带碾过地面,在晨露里留下两道深深的痕迹;小李爬上M7牧师,蹲在炮位旁调试瞄准镜,手指在控制面板上飞快地按动;负责防爆车的战士们也没闲着,有的检查车门的防弹锁,有的往车载机枪里压弹链,连车窗的防弹膜都仔细摸了一遍。
我站在山头上,看着眼前的钢铁洪流,又望了望远处白尼罗河的方向——河水泛着浑浊的光,隐约能看到工业园的轮廓。副官走到我身边,递过来一瓶水:“队长,按这速度,中午就能到工业园门口。”
我接过水,没喝,只是看着那些忙碌的战士。这120人,这一整队全新的装备,还有父亲留下的黑卡,都是为了那1005个等着回家的人。晨雾渐渐散了,阳光照在装甲车上,反射出耀眼的光,像是在为这场跨越战火的护送,铺开最坚实的路。
五分钟后,所有装备都检查完毕。我登上指挥车,按下电台:“全体注意,车队按战斗队形前进,坦克在前,防爆车护侧,装甲车殿后!目标朱巴中资工业园,出发!”
引擎的轰鸣声再次响彻山野,十辆M1A2排成箭头阵,带着身后的装备缓缓驶下山头。车窗外,白尼罗河的流水声和引擎声交织在一起,我知道,离接同胞回家的时刻,越来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