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指微微收紧，方向盘的触感透过掌心传来。车载广播里正播放着《重生之我选择高攀豪门千金》的广播剧，那熟悉的台词让我喉咙发紧——“如果重来一次，我还会选择你”。这是前世，我在无数个深夜里熬出来的情节。
霓虹的光影在车窗上拖出长长的痕迹，后视镜里映出我紧绷的下颌线。沈知夏约在市中心顶层酒吧见面，那是家落地窗外能看到整座城市灯火的地方，但也意味着无处藏身。车子驶入地下车库时，手机震动了一下。屏幕亮起，是陈默的消息：“林哥，服务器被异常访问了，虽然已经拦截，但IP在跳转。”我盯了几秒，随手将手机塞进外套内袋。
电梯缓缓上升，金属壁上映出我的脸，疲惫得像是刚从战场回来。领带勒得脖子生疼，袖扣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推开酒吧门的一瞬间，爵士乐和酒香扑面而来。沈知夏坐在角落的卡座里，墨绿色长裙衬得她的脖颈更加纤细。她见我进来，轻轻抬起手里的红酒杯。“等很久？”我拉开椅子坐下。
“十分钟。”她声音很轻，“要威士忌？”
我摇头，“红茶就好。”
服务生端来热茶的同时，她把一个文件夹推到我面前。“江宇哲和苏婉柔的交易录音文字稿。”她语气平淡，却像一颗炸弹扔进了我的胸口。
翻开文件，时间标注赫然在目：凌晨两点十七分——正是我跳楼的那个夜晚。对话清晰得让人窒息：
“……林深已经疯了，整天说有人要害他。”
“你确定他手里那份数据是真的？”
“我早把他电脑里的东西都替换了。现在他就是个笑话。”
我的手指几乎嵌进掌心，沈知夏的眼神复杂得让我看不透。
“你怎么会有这个？”我问。
她抿了一口红酒，“我一直在查你跳楼的真相。这些只是开始。”
我盯着她，“你知道多少？”
“比你以为的多。”她放下杯子，目光沉稳。
一阵冷意爬上背脊，“青栀账号收到神秘打赏”——那是我重生后用的匿名账号，连陈默都不知道。
“是你。”我说。
她点头，没否认，“第一次读你的小说，是在高三那年。那时候我就觉得，这个作者一定经历过很多。”
“后来呢？”
“我想联系你，但你的社交账号都注销了。再见到你，是订婚宴那天。”
我握紧了茶杯，“所以这次重生，你是故意接近我？”
她低垂眼帘，“我只是想帮你。”
我冷笑了一声，“帮我？还是利用我？”
她猛地抬头，眼底闪过一丝受伤，但很快又恢复平静。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接起后，陈默的声音夹杂着焦急传来：“林哥，有人在尝试黑入工作室服务器，手法很专业，IP地址跨国跳转。”
“继续追踪。”我挂断电话。
沈知夏看着我，“他们已经开始防你了。”
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就让他们见识见识。”
她忽然伸手，指尖轻轻擦过我的手腕。动作太轻，像是一阵风掠过，却带着某种试探。
“你真的能放下过去？”她问。
我愣住了。
“不只是复仇。”她的声音很轻，“你想重新写小说，不是吗？”
喉咙发紧。我确实热爱写作，可那些背叛让我失去了所有的机会。如今有了第二次机会，却发现仇恨仍如影随形。
她收回手，“要不要一起写个故事？”
“什么意思？”
“用事实做素材，写一个真正的复仇故事。”她眼里闪着光，“我会陪你到底。”
我注视着她，“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她笑了，“因为你值得。”
我突然想起什么，“U盘里是什么？”
她从包里拿出一个黑色U盘，放在我手心。“这是你需要的真正底牌。”她压低声音，“小心打开，在安全环境下。”
U盘温度微凉，我攥紧它。
“还有件事。”她靠近了些，气息拂过我的耳畔，“小心身边的人。”
等我抬头时，她已经起身，长裙扫过我的膝盖。
“再见。”她转身走向电梯。
我坐在原地没动，手里攥着U盘。窗外的霓虹闪烁，却照不进我眼里的阴霾。
手机又一次震动，新消息只有短短一句：“林深，你果然还活着。”
车子驶入夜色，广播剧还在循环。我伸手关掉了电源，车厢顿时安静得只剩下心跳声。
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是陈默的来电。
“林哥，情况不对劲。”他的声音透着紧张，“攻击者不是冲着数据来的，他们在找你的位置。”
刹车猛地踩下，车子在路口急停。霓虹灯的光斑在挡风玻璃上跳动，像极了嘲笑我的表情。
“转移服务器，查一下最近联系过工作室的人。”
“已经在做了。”陈默顿了顿，“林哥，你小心点。他们可能知道你是重生者。”
挂断后，我把手机放进外套内袋。U盘还在掌心，似乎变得更凉了些。
前方红灯亮起，我盯着倒计时，心跳随着数字跳动。三、二、一……
车子重新启动，驶入下一个街区。街边的小店大多换了招牌，记忆中的熟悉感荡然无存。突然，余光捕捉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一个年轻女孩，穿着单薄的外套，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她手里抱着一台笔记本电脑。
是苏婉柔的表妹，曾经在我的工作室实习过。
正当我想减速时，身后传来刺耳的刹车声。一辆黑色轿车险些撞上我的车尾，车窗上闪过一张模糊的脸。我猛打方向盘避让。
等我再回头时，那个女孩已经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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