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在课桌上淌成暖金色,丁羡指尖抚过当年刻着“周”字的地方,木纹里还藏着少年时的温度。她忽然笑出声,转头看向周斯越:“你当年是不是早就发现我在课桌上刻字了?每次我假装擦橡皮屑,你都在憋笑对不对?”
周斯越指尖蹭过桌面更深的那道“丁羡,我也是”,眼底漾开温柔的笑意:“第一次发现时,我在草稿纸上画了三节课的笑脸,生怕你哪天擦课桌时发现。后来干脆每天早到十分钟,就为了看一眼那行被橡皮屑盖住的字——像守着个独属于我的宝藏。”
正说着,走廊里传来熟悉的声音,是高中时的班主任李老师。他看见教室里的两人,笑着打趣:“我就知道你们会来这儿。当年周斯越总以‘帮同桌补数学’为借口留到最后,丁羡的速写本掉在地上,我捡起来看见满本的侧影,就知道这俩孩子藏不住事儿。”
丁羡脸颊微红,周斯越却坦然握住她的手,语气认真:“李老师,当年您没拆穿我们,我们一直记着。”李老师摆摆手,从口袋里掏出个泛黄的信封:“这是你们毕业时落在办公室的,我替你们收了十年。”信封上是丁羡当年的字迹,收信人写着“周斯越”,却没贴邮票——那是她高考后写了又没敢送的信。
拆开信封,信纸里掉出一张小小的照片,是高三某次月考后,两人趴在课桌上午睡的样子。阳光落在周斯越搭在丁羡肩上的手,丁羡的头轻轻靠着他的胳膊,画面里满是少年时的青涩与默契。周斯越指尖捏着照片,声音发哑:“这张照片,我找了好多年。”
离开学校时,校门口的老槐树还在,只是比当年粗壮了许多。丁羡忽然想起高中时的盛夏,周斯越就是在这棵树下,接过她沉重的画板,说“以后我帮你背”。如今他依旧替她提着包,只是包里不再是画板和习题册,而是两人刚买的校庆纪念册,还有给即将出生的宝宝准备的小校服。
“你说宝宝以后来这儿上学,会不会也在课桌上刻字?”丁羡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眼底满是期待。周斯越停下脚步,弯腰把耳朵贴在她的肚子上,轻声说:“不用刻字。我会告诉TA,当年你妈妈用整个青春奔向我,我用一辈子陪着你妈妈——有些秘密,要一代代讲下去。”
晚风拂过老槐树的枝叶,沙沙声像是少年时的蝉鸣。丁羡靠在周斯越肩上,看着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和高中时的影子在暮色里渐渐重叠。原来那些藏在暗格里的秘密,从来都不是孤军奋战的心事,而是双向奔赴的时光,在岁月里长成了永不褪色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