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的星星有疏有密，歪歪扭扭的线条里，藏着张函瑞独有的笨拙和认真。
张桂源摸出兜里的铅笔，指尖刚落上墙面，就想起高三的美术课。那天老师让画静物，张函瑞却在画纸背面，一笔一划地给他画星星。阳光透过窗户落在纸面上，张函瑞的鼻尖沾着铅笔灰，抬头冲他笑时，睫毛上都落着细碎的光。
“画歪了。”张桂源当时戳着纸面上的五角星，故意逗他。
张函瑞却一把抢过画纸，宝贝似的揣进兜里：“歪了才特别，这是专属于你的星星。”
林星辞看着他落笔的动作，忽然笑了：“我哥说，画星星的时候要歪一点，这样才像天上的星星——他说天上的星星，从来都不是规规矩矩的。”
张桂源的笔尖顿住，铅笔在墙上留下一道浅浅的印子。他低头看着衣角的浅金色星星，忽然觉得，那些没说出口的话，那些没来得及完成的约定，都藏在了这些歪歪扭扭的线条里。
他抬手，在张函瑞画过的星星旁边，又添了一颗小小的星。两颗星挨在一起，像在说着悄悄话。
“我哥还说，”林星辞蹲在墙边，手指拂过最角落的一道刻痕，“要是哪天你看到这些星星，别难过。他只是换了一种方式，陪你看冬天的雪，吃热乎的烤红薯。”
张桂源的喉咙发紧，他蹲下身，和林星辞并肩看着满墙的星星。煤炉的暖雾飘进来，裹着烤红薯的甜香，把那些刻在墙上的思念，烘得温热。
“他说的对。”张桂源的声音带着一点哽咽，却又透着释然，“星星从来不会消失，它们只是在等我们抬头看。”
林星辞转头看他，眼里闪着光：，眼里闪着光：“那我们把剩下的墙，都画满星星吧。”
张桂源握紧手里的铅笔，用力点头。
铅笔划过墙面的沙沙声，和煤炉里炭火噼啪的声响交织在一起。满墙的星星，在暖雾里闪着光，像张函瑞从未离开过的眼睛，温柔地注视着这个冬天，注视着两个少年，把未完的故事，慢慢续写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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