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相恋七年的初恋抛弃那晚，苏晚晚绑定了恋爱养成系统。

系统说只要完成攻略任务，就能成为完美恋人并收获真爱。

她半信半疑点开新手教程，却弹出了死对头顾言冰冷的俊脸。

系统欢快提示：“请宿主在24小时内与该玩家完成初次邂逅！”

苏晚晚：“……现在卸载还来得及吗？”

然而当任务进度条推进，她渐渐发现——

顾言手机上竟装着同款系统，而他的攻略目标…赫然是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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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冰冷，砸在皮肤上，带着晚秋彻骨的寒意。

苏晚晚站在街角，霓虹灯的光晕在湿漉漉的柏油路上碎裂成一片片模糊的色彩。她没打伞，任由雨水浸透长发，顺着脸颊滑落，分不清是雨水还是别的什么。手里紧紧攥着的手机，屏幕还亮着，停留在那条三个小时前收到的短信上。

“晚晚，我们到此为止吧。七年了，我累了。别找我。——林澈。”

到此为止。七年。累了。

每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密密麻麻扎进心口最柔软的地方。她试图从这寥寥数语里挖掘出一丝一毫的玩笑或者苦衷，最终只挖出更深的茫然和钝痛。七年的感情，占据了她从青涩到如今的全部青春，原来可以这么轻易地被一句“累了”画上句号。

旁边酒吧隐约传来失恋情歌的嘶吼，更衬得这雨夜凄凉。她扯了扯嘴角，想笑一下，证明自己没那么狼狈，嘴角却沉重得抬不起来。

就在她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准备转身投入更深的雨幕时——

【叮——检测到强烈情感波动，符合绑定条件。恋爱养成系统‘心动代码’启动中……】

一个毫无感情的电子音突兀地在脑海中响起。

苏晚晚猛地僵住，环顾四周。行人匆匆，无人驻足。

幻听？因为打击太大？

【绑定成功。宿主：苏晚晚。初始天赋：‘坚韧（被动）’。系统加载完毕，即将开启新手指引。】

眼前骤然一亮，一个充满科技感的半透明蓝色界面凭空弹出，悬浮在她视野正前方。界面设计简洁，中央是一个柔和的光球，周围环绕着几个未点亮的图标，下方则是一个长长的、目前空空如也的进度条。

“什么东西？”她下意识地低语。

【您好，宿主。我是您的专属系统引导，‘心动代码’将辅助您成长为完美恋人，并最终助您收获真挚的爱情。】电子音毫无波澜地解释。

苏晚晚眨了眨眼，界面依旧稳定地存在。她伸手去挥，手掌直接穿过了那片虚幻的蓝光。

不是幻觉？

“完美恋人？真爱？”她重复着这两个词，声音带着雨水的湿冷和自嘲，“我刚被七年的‘真爱’甩了，你觉得我还会信这个？”

【前任选择放弃，是其未能通过‘七年之期’隐藏考核，与系统无关。本系统致力于为宿主匹配更优质、更契合的灵魂伴侣。请宿主积极完成任务，推进攻略进度。】

“隐藏考核？”苏晚晚简直要被气笑了，雨水顺着发梢滴进脖颈，冷得她一哆嗦，“卸载！立刻！马上！”

【警告：系统一经绑定，无法卸载。强行剥离将导致宿主情感模块永久性损伤，具体表现为情感淡漠、共情能力丧失。是否确认卸载？】

“……”

情感淡漠？共情能力丧失？那跟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

苏晚晚看着眼前冰冷的选项框【是/否】，最终，认命般地闭上了眼。她已经被现实狠狠扇了一巴掌，似乎也不差这来历不明的系统再来一脚。

“行，你狠。”她咬着牙，“新手指引是吧？来。”

【新手指引开启。请宿主点击中央光球，领取初始任务。】

她依言用意念（或者说，视线聚焦）点了一下那个光球。

光球骤然放大，界面切换，出现了一个清晰的任务提示框：

【新手教程任务：初遇】

【任务描述：于24小时内，与特定目标玩家‘顾言’完成初次邂逅（要求：目标对宿主留下印象，对话不少于三句）。】

【任务奖励：系统功能正式开放，‘洞察’天赋解锁。】

【失败惩罚：魅力值临时-5，持续72小时。】

顾言？

苏晚晚盯着那个名字，瞳孔猛地一缩。

怎么会是他？

顾言。这个名字，几乎贯穿了她和林澈在一起的这七年，以一种极其不讨喜的、背景板式的存在。

他是林澈的室友，兼头号死党。性格冷淡，毒舌，看人的眼神总带着三分审视七分不耐，仿佛全世界都欠他钱。偏偏长得人模狗样，是那种冷峻到极具攻击性的帅，在学校里招蜂引蝶，但他对谁都那副爱答不理的德行。

苏晚晚和他，从第一次见面就互相看不顺眼。她觉得他傲慢无礼，他觉得她……他大概从来没觉得她有什么值得他评价的地方。七年来，有限的几次碰面，不是在互怼，就是在准备互怼的路上。林澈夹在中间，没少当和事佬。

现在，系统让她去攻略这个人？完成“初次邂逅”？他们早就邂逅过八百回了！虽然每次都不太愉快。

“系统，”她试图挣扎，“这个目标是不是搞错了？我跟他……”

【目标锁定：顾言。身份确认无误。请宿主积极准备。】系统无情地打断了她，【提示：目标当前位于‘顶点’科技有限公司，预计一小时后离开。】

顶点科技？她知道那里，离她现在的位置不远，一家颇有名气的游戏公司。顾言毕业后似乎就去了那里，凭他的能力，混得风生水起也不奇怪。

雨还在下，没有停歇的意思。

苏晚晚站在原地，内心天人交战。

去，还是不去？

为了这个莫名其妙的系统，去招惹那个她最不想看见的人？还要让他对自己“留下印象”，对话“不少于三句”？想想顾言那张冷脸和能把人噎死的说话方式，她就觉得任务难度堪比登天。

可失败的惩罚……魅力值-5？虽然不知道这虚无缥缈的属性具体有什么用，但听起来就很丢人。而且，万一这破系统真的有点邪门呢？万一……它真能让她……不再这么痛？

被抛弃的苦涩和孤注一掷的疯狂，在胸腔里混合成一种奇异的勇气。

她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深吸一口气。

“顶点科技是吧？”她低声说，像是给自己打气，“顾言，你最好配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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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时后，苏晚晚站在顶点科技气派的办公楼楼下大厅里，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她找了个公共卫生间勉强整理了一下仪容，但湿透的衣服贴在身上，依旧狼狈。头发半干不湿，黏在额角和脸颊。她躲在巨大的盆栽后面，鬼鬼祟祟地探出头，盯着电梯口的方向。

心跳快得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她到底在干什么？指望顾言能对她有什么好印象？不如指望林澈现在回心转意跑来求她原谅更实际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下班的人流逐渐增多。她紧张地搜寻着那个熟悉又讨厌的身影。

终于，在人群稍歇的间隙，电梯门再次打开，顾言走了出来。

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深灰色西装，衬得肩宽腿长。没打领带，衬衫领口随意地解开一颗扣子，透出几分工作后的疏懒。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公文包，另一只手正在看着手机屏幕，眉头微蹙，似乎遇到了什么难题。

即使隔着一段距离，苏晚晚也能感受到那股生人勿近的冷冽气场。

就是现在！

她心一横，从盆栽后猛地窜了出去，假装匆忙赶路，计算好角度，直直地朝着顾言的方向“不小心”地撞了过去——

“哎呀！”

预想中的撞击发生了，但力度很轻。顾言似乎在她靠近的瞬间就有所察觉，敏捷地侧身卸掉了大部分力道。只是他手里的手机没能拿稳，“啪”的一声，掉在了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

苏晚晚心里咯噔一下。完了，好像演过头了。

“对、对不起！”她连忙道歉，弯腰想去捡手机。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更快地拾起了手机。顾言直起身，目光先是落在手机屏幕上——屏幕朝下，似乎没摔坏。然后，那冰冷的视线才缓缓抬起，落在了苏晚晚脸上。

他的眼神里有一瞬间极快的怔忪，快得让苏晚晚以为是错觉，随即恢复了惯常的淡漠，甚至还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悦。

“苏晚晚？”他开口，声音低沉，没什么情绪，“你在这里做什么？”

第一句！对话开始了！

苏晚晚强迫自己挤出一个尽可能自然，甚至带着点歉意的笑容：“我……我来附近办点事，刚好路过。没想到这么巧遇到你，不好意思啊，没撞疼你吧？手机没事吧？”她一口气说完，紧张地等待着第二句、第三句。

顾言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手机，屏幕完好。他抬眼，视线在她还有些湿漉的发梢和算不上整洁的衣服上扫过，语气平淡无波：“没事。”

然后，他顿了顿，补充了第三句，也是最后一句：“下次走路，看着点。”

说完，他甚至没等苏晚晚再开口，径直绕过她，迈开长腿，头也不回地走向大门，很快消失在渐沉的暮色与未停的雨声中。

苏晚晚僵在原地。

任务……这算完成了吗？

【叮——新手教程任务‘初遇’完成！】

【任务评价：C-（勉强度过及格线，目标印象分：极低）】

【奖励发放：系统正式功能已开放！天赋‘洞察（初级）’已解锁！（可查看目标基础信息及简单情绪波动）】

【当前攻略目标：顾言。亲密度：0/100。】

系统提示音接连响起，眼前的界面也发生了变化，多了【人物】、【任务】、【背包】、【商城】等选项。亲密度那条长长的进度条，此刻空空荡荡，起点为零。

苏晚晚看着顾言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视野里那个刺眼的“亲密度：0”和“印象分：极低”，一种混合着荒诞、屈辱和哭笑不得的情绪涌上心头。

她这算什么？赔了笑脸（虽然很假），挨了冷眼，任务评价才得个C-？

她点开【人物】栏，找到了顾言的头像。那似乎是一张证件照的截图，面容俊美，眼神疏离。下面显示着基础信息：

【姓名：顾言】

【年龄：26】

【职业：顶点科技有限公司技术总监】

【当前对宿主印象：莽撞，可疑，精神状态似乎不太稳定。】

苏晚晚：“……”

去他的精神状态不稳定！

她憋着一肚子莫名其妙的气，用意念愤愤地点开了【商城】。界面加载出来，里面琳琅满目挂着各种商品图标。

【魅力香水（试用装）：小幅提升宿主外在吸引力，持续时间10分钟。售价：10积分。】

【话题卡（普通）：为宿主提供一个不会冷场的安全话题。售价：15积分。】

【读心术体验卡（碎片）：读取目标当前表层想法（限3秒）。售价：50积分。】

……

商品下方都标注着需要“积分”兑换，而她现在积分为零。商城的角落，还有一个不起眼的【系统论坛】入口，显示着“已解锁”。

这系统，搞得还挺像那么回事。

她正想研究一下那个“洞察”天赋怎么用，视线无意间扫过商城最下方的一个推荐栏。

那里孤零零地挂着一个商品，图标比其他都更精致些，散发着淡淡的金色光芒。

【终极解决方案：遗忘药剂（定制版）】

【效果：使目标人物‘林澈’彻底遗忘与宿主的过往恋情，消除其因此产生的一切负面情绪。宿主亦可选择保留或清除相关记忆。】

【备注：治愈旧伤，方能拥抱新生。限时特惠，仅需9999积分。】

苏晚晚的目光，死死地钉在了那行描述上。

让林澈……彻底忘记她？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呼吸骤停。

七年的点点滴滴，那些欢笑、泪水、争吵、和好，所有刻骨铭心的记忆，都可以被一键抹去，仿佛从未发生？

这诱惑，恶毒而巨大。

她站在原地，雨水带来的寒冷似乎浸透了骨髓。视野里，系统界面幽幽地散发着蓝光，那个名为“遗忘”的商品，像潘多拉的魔盒，引诱着她。

良久，她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关闭了商城界面。

抬起头，窗外华灯初上，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玻璃上蜿蜒着未干的水痕，映出一个破碎而模糊的世界。

她轻轻呵出一口气，在冰冷的玻璃上晕开一小团白雾。

“顾言……”她低声念着这个名字，眼神复杂难辨。

这场由系统强加于身的荒唐游戏，似乎……不得不继续下去了。

第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