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嘉祺带来的那些关于“过去”的碎片,像种子一样在言玖岁心底生根发芽,搅得她日夜不宁。
张真源那句轻描淡写的“都是过去的事了”,非但没能让她释怀,反而更像是一种欲盖弥彰。
她开始更加细致地观察他,试图从他一如既往的冷漠和偶尔流露的异常中,拼凑出那个在高中时代就默默注视着她的少年的影子。
这种观察,带着探究,也带着一种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危险的靠近。
张真源几乎立刻就察觉到了言玖岁目光的变化。
那里面不再仅仅是恐惧和顺从,更多了一种闪烁的、带着疑问和某种隐秘渴望的东西。
他知道,马嘉祺的话起作用了。
他的猎物,正被好奇心驱使着,主动靠近猎人的领域。
这天晚上,言玖岁洗完澡,穿着丝质睡裙走出浴室。
空气中还氤氲着温热的水汽和她身上淡淡的沐浴乳香气。
张真源正靠在床头看书,暖黄的灯光软化了他冷硬的轮廓。
言玖岁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她擦着头发,动作有些慢,眼神却不由自主地飘向他。
他穿着深蓝色的睡衣,领口微敞,露出小片结实的胸膛,专注看书的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英俊,也……格外具有蛊惑力。
一个大胆的、近乎疯狂的念头突然窜入她的脑海——她想试探一下,试探那个“过去”在他心里,到底留下了多深的印记。
她走到床边,没有像往常一样尽快缩进被子里,而是站在他那一侧,声音带着一丝刻意营造的、连她自己都觉得陌生的柔软。
言玖岁能……帮我吹一下头发吗?后面有点够不着。
话音落下,房间里陷入了短暂的死寂。
张真源翻动书页的手指顿住了。
他缓缓抬起头,深邃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一种极具穿透力的审视。
灯光下,她穿着单薄的睡裙,湿润的发梢还滴着水,落在精致的锁骨上,蜿蜒而下。
她的脸颊泛着刚出浴的红晕,眼神闪烁,带着显而易见的紧张,却又强装镇定。
他很久没有说话,只是这样看着她,目光像无形的网,将她牢牢锁住。
言玖岁被他看得几乎要落荒而逃,后悔自己一时冲动提出了这个愚蠢的请求。
就在她准备退缩时,张真源合上了书,随手放在床头柜上。
张真源好。
他起身,走向浴室去拿吹风机,他的动作不疾不徐,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言玖岁僵在原地,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破肋骨,她看着他拿着吹风机走回来,插上电源,然后示意她坐在床沿。
她依言坐下,背对着他。
能感觉到他靠近时带来的温热气息和那股熟悉的清冽味道。
紧接着,温暖的风和修长的手指一起,穿插进她湿润的发丝间。
他的动作……出乎意料地轻柔。
指腹偶尔擦过头皮,带来一阵微麻的战栗。
吹风机嗡嗡作响,掩盖了她如擂鼓般的心跳,却也放大了彼此之间那种无声的、绷紧的张力。
言玖岁全身的感官似乎都集中在了头顶那双手上。
她能感觉到他手指的力度、温度,甚至能想象出他此刻专注的神情。
这太不对劲了。
这和她预想中的任何一种反应都不同。
她以为他会拒绝,或者用冰冷的言语刺伤她,甚至……像以前那样粗暴地对待她。
唯独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温柔。
这种温柔,比任何强势的逼迫都更让她心慌意乱。
吹风机的声音停了。
房间里重新陷入寂静,只剩下两人有些紊乱的呼吸声。
他的手指并没有立刻离开她的头发,而是顺着发丝缓缓滑下,落在了她纤细的后颈上。
那里的皮肤格外敏感,他的指尖带着吹风留下的余温,轻轻摩挲着。
言玖岁浑身一颤,像被电流击中,猛地缩了一下脖子。
就是这个细微的、下意识的躲避动作,仿佛瞬间点燃了什么。
她感觉到颈后摩挲的手指顿住了,随即,一股强大的力量攫住了她的肩膀,将她猛地向后拉去。
天旋地转间,她跌入一个滚烫而坚硬的怀抱。
张真源的手臂如同铁箍般从身后紧紧环住她的腰,将她牢牢禁锢在怀里。
他的下巴抵在她的颈窝,呼吸骤然变得沉重而灼热,尽数喷薄在她敏感的耳后和侧颈。
张真源学会试探我了?嗯?
他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带着一种风雨欲来的危险气息,每一个字都像带着电流,窜过她的四肢百骸。
言玖岁吓得魂飞魄散,所有的勇气在瞬间烟消云散,她挣扎起来,声音带着哭腔。
言玖岁我没有!放开我!
张真源没有?
他低笑一声,那笑声里没有半分愉悦,只有被撩拨后的暗沉欲色和一丝被她“冒犯”后的愠怒。
他的手臂收得更紧,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偏过头,与他近在咫尺的脸相对。
他的眼睛里翻涌着浓稠的墨色,里面燃烧着她熟悉的、却又似乎更加炽烈的火焰。
那里面,有怒意,有欲望,还有一丝……被她笨拙的试探成功勾起的、近乎残忍的兴味。
张真源想知道过去我是怎么看你的?
他的唇几乎贴上她的,气息交融,带着毁灭性的诱惑。
张真源就像现在这样,岁岁。
张真源想靠近,又怕吓跑你。
张真源想触碰,又只能忍耐。
他的话语,像最锋利的刀刃,剖开了那段晦暗过往的一角,也精准地刺中了言玖岁内心最混乱的角落。
张真源但是现在。
他的声音压得更低,如同恶魔的低语,带着不容置疑的宣告。
张真源我不需要再忍耐了。
话音未落,他便猛地攫取了她的唇。
这个吻,不同于以往的任何一次。
它带着惩罚的意味,带着被挑衅后的征服欲,更带着积压已久、终于找到宣泄口的、滚烫而汹涌的情感。
它霸道、深入,不容拒绝,仿佛要将她连同那些关于“过去”的疑问一起,彻底吞噬、拆解入腹。
言玖岁的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挣扎和反抗都在他强势的掠夺下化为乌有。
氧气被剥夺,意识模糊,只剩下唇齿间传来的、混合着疼痛与陌生快感的战栗。
她精心策划的试探,最终却引火烧身,让自己彻底陷入了由他掌控的、失控的漩涡。
而在意识沉浮的最后一刻,她悲哀地发现,在那灭顶的恐惧与窒息之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丝……可耻的沉溺。
她好像,真的快要被他拖进这无尽的深渊里,万劫不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