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余威尚未完全褪去，空气中已经隐约透出初秋的清爽。

开学季的到来，像一根细小的针，刺破了顶层公寓里那层粘稠而压抑的膜，让言玖岁死寂的心湖泛起了一丝微澜。

返校。

这个曾经寻常无比的词汇，如今对她而言，却成了遥不可及的奢望。

她坐在窗边，望着楼下如织的车流和远处大学城模糊的轮廓，指尖无意识地蜷缩着。

课本和笔记还整齐地摆在房间的书桌上，蒙着一层淡淡的灰尘，提醒着她那段被强行中断的、属于正常女孩的生活。

晚餐时，她几次抬眼看向主位上的男人，唇瓣翕动，却始终鼓不起勇气开口。

张真源敏锐地察觉了她的欲言又止，放下银质餐具，用餐巾优雅地擦了擦嘴角，目光平静地投向她。

张真源有事？

言玖岁心脏一紧，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自然。

言玖岁开学了……我想，回学校继续上课。

空气瞬间凝滞。

张真源深邃的眼底没有任何波澜，但周遭的气压却明显低沉了几分。

他看着她，没有说话，那沉默像无形的巨石压在言玖岁心头。

言玖岁我会按时回来，不会耽误……任何事。

她补充道，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

张真源不行。

冰冷的两个字，斩钉截铁，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

言玖岁的脸色白了白。

言玖岁为什么？

张真源不安全。

他的理由简洁到近乎敷衍，目光重新落回手中的平板，显然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

不安全？

是担心她逃跑，还是担心她接触“不该接触”的人？

言玖岁心底涌上一股无力感和屈辱。

她在他眼里，终究只是一个需要被严密看管的物品。

接下来的几天，她尝试了各种方式“软磨”。

在他心情似乎尚可时，小心翼翼地提起校园里有趣的课程，提到她落下的学分可能会影响毕业。

在他深夜抱着她时，用带着睡意的、柔软的声音喃喃着想回画室画画……

她甚至笨拙地学着讨好，比如在他回家时，主动接过他的外套。

张真源对她的这些小动作照单全收，却始终不松口。

他的态度暧昧不明，似乎享受着她的讨好与依赖，却又牢牢把守着最后的底线。

转机出现在林栗栗的再次造访。

林栗栗显然从言玖岁那里得知了情况，风风火火地冲进公寓，这次她直接无视了坐在客厅看文件的张真源，一把拉起言玖岁。

林栗栗走，岁岁，陪我回学校办点手续。

林栗栗顺便去看看我们新学期有什么好玩的课。

张真源抬眸，眼神淡漠地扫过林栗栗，最后落在言玖岁身上。

言玖岁僵在原地，进退两难。

林栗栗却不管不顾，叉着腰，对着张真源开启了“嘴炮”模式。

林栗栗喂，张真源！你什么意思？把岁岁当金丝雀关在笼子里养啊？

林栗栗她是个人，是个大学生！她不用读书不用社交不用毕业的吗？

张真源合上文件，身体向后靠在沙发背上，双腿交叠，姿态从容，却带着无形的威压。

张真源林小姐，这是我们的家事。

林栗栗家事？

林栗栗岁岁的事就是我的事！

林栗栗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婚姻怎么回事！

林栗栗怎么，怕她出去见了世面，翅膀硬了飞了？

这话精准地踩到了某种微妙的界限。

张真源的眼神倏地冷了下去。

言玖岁吓得赶紧拉住林栗栗。

言玖岁栗栗，别说了……

林栗栗却甩开她的手，毫不畏惧地迎上张真源冰冷的目光。

林栗栗张总，您要是真为岁岁好，就该让她过正常的生活！

林栗栗把她关在这里，跟毁了她的未来有什么区别？

林栗栗还是说，您就喜欢这样完全掌控的感觉？

客厅里一片死寂。

吴嫂早已识趣地退了下去。

张真源的目光在两个女孩身上流转，最终，定格在言玖岁苍白而带着渴望的脸上。

她眼底那抹小心翼翼的祈求，像一根细小的针，刺了他一下。

良久，就在言玖岁以为他即将发作时，他却缓缓开口，声音听不出情绪。

张真源想去，可以。

言玖岁眼中瞬间迸发出惊喜的光芒。

张真源但是。

他话锋一转，条件随之而来。

张真源第一，司机每天接送，不准私自乘坐其他交通工具，不准去规定路线以外的地方。

张真源第二。

他的目光变得锐利。

张真源放学必须立刻回家，不准参加任何不必要的社团活动、聚会，尤其是——不准单独与任何男性接触。

张真源第三。

他站起身，走到言玖岁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指尖抬起她的下巴，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

张真源记住你的身份，张太太。

张真源我不希望在学校里，听到任何关于我们关系的、不该有的流言。

张真源你只是言玖岁，一个普通的学生。

张真源明白吗？

每一条，都像一道枷锁，精准地套在她的身上，限制了她的自由，明确了她的归属。

言玖岁看着他深邃的眼眸，那里有她熟悉的掌控欲，也有着一丝她无法理解的、复杂的暗流。

她知道自己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能重返校园，已经是她目前能争取到的、最大限度的“自由”。

她用力点了点头，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言玖岁我明白。

言玖岁谢谢……谢谢你。

张真源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松开了手，转身离开。

林栗栗控制狂……

林栗栗在一旁撇了撇嘴，小声嘀咕，但终究没再说什么，毕竟目的达到了。

第二天，言玖岁在专职司机的护送下，回到了熟悉的大学校园。

阳光透过梧桐树叶洒下斑驳的光点，抱着书本的学生穿梭其间，充满了蓬勃的朝气。

她深吸一口带着青草香的空气，恍如隔世。

她依旧是那个穿着简单、容貌出众的言玖岁，但只有她自己知道，一切都已经不同了。

她的身上被打下了张真源的烙印，她的行动被划定了范围，她的心，也在那段扭曲的关系里，悄然发生着连她自己都害怕的变化。

这有限度的自由，是解脱，还是另一重更精致的牢笼？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在这场与张真源的博弈中，她似乎赢得了一小块喘息的空间，但付出的代价，或许远比她想象的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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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寻寻解释一下明明两人是同一级的同学为什么女主需要上学而男主不用。

江寻寻因为女主的家庭是那种说富不太富说穷也不太穷的，她需要正常去上学上班之类的。

江寻寻但男主是因为家庭好，高中毕业后自学了大学的所有知识，提前接管家里的公司经营，而且还特别厉害，所以才不用去上学。

江寻寻男主只比女主大了一岁。

九：有限度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