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开口就问恋情。我坐在文化宫小剧场最后一排,握着封包清单,按下对讲:“停私事提问,按清单走。回收提词卡,后台麦断。主持人只问作品。”
他接过卡,折回去:“今天讲戏,不讲私事。”台下起哄,他站直压住场面:“第一段,‘碧游村’动作戏拆解。”
灯光误切成蓝,我指令调回暖白。他按分镜讲脚步、走位、镜头。保安巡场,红点手机被请去封包。有人藏拍,被志愿者举封包袋提醒,手机封条“咔”地合上。
第二段,主持又绕到“单身声明”。他截断:“没有‘为谁’,是为规则。讲作品。”屏幕切幕后训练,他在馆里打空镜。
中排有男生喊“那就是有!”手里晃蓝应援卡,网格员过去挡镜,平声收卡。场子稳住。他拧水瓶拧不开,舞台手上来帮忙,他抿一口继续讲。
后台传来消息:合作品牌临时加“观众互动”。我在清单上补“取消互动”,让主持宣布。台下有人喊“怕了?”他抬眼:“不是怕,是规矩。你可以离场。”有人摔门而出,他不理,接着讲那一刀如何避替身肩膀:“刀钝,风真。”
路演过半,主持按卡念问题。他嫌“宿命感”太装,改口:“说他最后走哪条路。”台下笑声平和。一个穿校服的男生问怎么不被网噪影响。他说:“别看。看剧本、错位、走位。看你要的东西,其余关通知。”台下应了一声“好”。
结束时,我让主持念感谢与取手机流程,他补了句“作品见”。后台窄,他绕开我,去同场务挨个说“辛苦”,把距离留清楚。
外面夜风冷,应援队排队。一个女生塞小蓝灯挂件给我,我不接。挂件掉地,珠子滚开,我捡起丢进垃圾袋。他从侧门出来,停在两米外,压低声:“别送任何东西给她。谁送,谁出队。”经纪人补:“规矩写得清楚。”他又吩咐:“粉头处罚公示挂头条,不许藏角落。”又对场务:“封包袋清点,明天报表。”
他走到我近旁,侧头像要说话。我先开口:“路演完成,按规则。”他低声:“谢谢你今天撑场。”我说:“不用谢。明天去广播站,技术部的八四七调试单落纸,不提我,不提我爸。纸交社工,抄物业。”他“好”。
我从内袋掏出银色U盘:“汉南练习室资料。”让保安转交。他没越界来拿,规矩地接过,没当场看。人群里有营销号举手机挤过来问私生活,网格员拦住:“再犯就带走。”我绕到公交站,上车。物业群消息震来:今晚巡逻加密,粉头公示已挂;广播站明日九点接待。我回“收到”。
十一点,我把路演规则一条条勾完。收音机橘灯稳,纸下压着“取消蓝灯”的截图。手机他来消息:“路演总结:封包完成,违规两起已处理。剪辑不加个人画面。U盘我收了,不传不复制。”我回:“我给,是让你看。”他:“明白。明早广播站我一个人去。晚上工作室开会,补清单第七条执行,你不用到场。”我只回:“九点整。”
第二天九点,技术员跑来递复印件:“他到了,带了蛋糕,说辛苦。没拍照,调试单按了指印。”我发给社工,社工回“收到”。
近午,我妈提菜回家,说楼下干净,网格员问候。我接到他消息:“粉头处罚公示已置顶七天,蓝灯物料回收清单晚上给物业。路演二,你定哪天?”我回:“两周后,地点我找,按今天规则。”他“好”,又发:“U盘里有你当年缠脚踝那段,你撕胶撕掉皮,没吭一声。”我只回:“少讲话,多做事。”
下午,社区发问卷,我打满分。快递来“蓝灯物料回收”签收单,我转物业入档。
夜里,我给灰卫衣晾上风,收音机里评书缓慢。我写新要求:现场主持稿三审,主持人名单我过目;拍照存底。发给他,他回“收到”。半小时后他再来一条:“我明早去物业,申请在小区公告栏常驻贴‘住户安宁协定’,不露面,只留工作室公章。”我回:“可以。别把这当追的筹码。”他:“不是筹码,是规矩。”
门外物业师傅来了,拿新牌。我指电表箱下方让他贴,孩子踢不到。电钻响,牌子挂上。
我抽出见面清单,写:“周三,文化宫小剧场,路演复盘会,不上媒体。你到场,坐最后一排,全程不讲话。”发过去,他回:“到。”
收音机橘灯暖,外面有警车悄过。我把卫衣翻面搭好,调闹钟七点半。明早去物业签牌子;晚上广播站把八四七调试单贴墙;两天后,复盘,不上媒体。清单最后留了半行空白,下一步我心里有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