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本他把我的验证机制称为“防火墙”，这证明他不仅知道“蜜罐”的存在，甚至可能已经看穿了我对柯南的暗中提示。
我必须做点什么，转移他的注意力，或者至少，给他找点麻烦。
既然他喜欢用咖啡和甜点来传递信息，那我就在他最熟悉的领域跟他过过招。
机会来得很快。
组织内部流传着一个小道消息：朗姆对近期一批进口咖啡豆的品质不满，负责采购的后勤组小头目因此被训斥。
这批咖啡豆主要供应几个高层常去的安全屋和据点，包括琴酒和波本使用的。
一个计划瞬间在我脑中成型。
我先是“无意中”在技术论坛抱怨，说检测到后勤库存管理系统的某个接口存在轻微漏洞，可能导致部分非敏感数据（比如食品库存清单）被误修改。
帖子很快沉了下去，没引起什么注意。
几天后，我借着维护系统的名义，拿到了后勤库存系统的临时高级权限。
目标明确——找到那批即将配送给波本安全屋的咖啡豆记录。
修改过程必须精准而隐蔽。我不能让咖啡豆“消失”，那太明显。
我只是在库存数据库里，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这批“阿拉比卡”咖啡豆的产地描述，从“哥伦比亚高原”改成了“xxx山”，并将“中度烘焙”的标签替换成了“深度烘焙”。
xx豆风味更醇厚，深度烘焙则带来更重的苦味和烟熏感。
对于波本这种追求风味平衡和细腻口感的咖啡爱好者来说，这种组合堪称灾难。
做完手脚，我清除了所有操作日志，深藏功与名。
几天后，我“恰好”需要去波本的安全屋交接一份外围成员的背景调查报告。
这报告内容枯燥得像过期报纸。
他给我开门时，脸色似乎比平时更疲惫一些，眼下有淡淡的青黑。
“东西放桌上。”他语气有些生硬，转身走向咖啡机。
我依言放下文件，状似随意地观察着。
他的咖啡机旁边放着一个打开的咖啡豆袋子，正是那批被“优化”过的货色。
他像往常一样磨豆、装粉、冲泡。
但当咖啡液流出的那一刻，他动作微微一顿，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浓郁的、带着明显烟熏气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和我平时在他这里闻到的优雅香气截然不同。
他倒了一杯，没有加糖加奶，直接喝了一口。
然后，我清晰地看到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像是强行咽下了什么难以忍受的东西。
他放下杯子，沉默了几秒。
“今天的咖啡……味道很特别。”他最终开口，声音听不出情绪。
“是吗？”我一脸无辜，“可能是新到的豆子？听说后勤最近换了一批供应商。”
他抬眼看向我，紫灰色的眼睛里没什么波澜，但我知道，他肯定猜到了。
“确实，”他慢条斯理地说，拿起咖啡壶，又给我倒了一杯，推到我面前，“‘新’供应商。你也尝尝？”
我看着那杯深褐色的液体，仿佛能看到里面翻腾的苦涩。
我硬着头皮端起杯子，喝了一小口。
一股强烈的、带着焦糊味的苦感瞬间席卷了我的味蕾，差点让我当场失态。
这味道……简直像在喝用烧焦的木头泡的水！
我强忍着咽下去，感觉舌头都木了。
“怎么样？”他好整以暇地问。
“嗯……挺提神的。”我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他嘴角似乎勾起一个极淡的弧度，转瞬即逝。
“喜欢的话，下次多送你一些。”
“不、不用了！”我连忙拒绝，“这么好的豆子，还是留给懂它的人吧。”比如你。
我们在弥漫着怪异咖啡香气的安全屋里对视着，进行着无声的交锋。
最终，他先移开了目光，拿起我带来的报告翻看起来。“任务报告我看完了，没问题。”
我如蒙大赦，立刻起身告辞。
走到门口，他忽然叫住我：“对了，后勤系统那个接口漏洞，我已经提醒他们修复了。”
我脚步一顿。
“还有，”他补充道，语气平淡，“下次想喝xx豆，可以直接说。我认识一个不错的供应商。”
我：“……”
走出他的安全屋，我深吸一口外面相对清新的空气，感觉嘴里那股焦苦味还没散尽。
好吧，这回合算平手。
他喝了我的“特调”咖啡，我也被迫尝了苦果。
不过，看他刚才那强忍不适的样子……真的值了！
只是，他提到修复漏洞和xx豆供应商……
这是应该在告诉我，他清楚是我动了手脚，并且他也有自己的信息渠道。
回到我的安全屋，我立刻灌了一大杯白开水冲淡嘴里的味道。
看着屏幕上依旧在运行的“蜜罐”监控界面，我忽然觉得，和波本斗智斗勇，虽然费神，但至少比面对朗姆那深不见底的压迫感要好那么一点点。
至少，波本的报复，目前还停留在精神攻击和味觉摧残层面。
而我，也可以反击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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