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日志系统平稳运行了一周,像一只忠诚的电子猎犬,悄无声息地为我叼来各种有价值的信息碎片。
朗姆对早期生物研究的查询时断时续,透着一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执着。
波本那边则异常安静,除了日常任务交流,再无多余试探。
暴风雨前的宁静,往往最是熬人。
这天,朗姆直接下达指令,要求我设置一个高仿真的“蜜罐”服务器——即伪装成存有重要数据的陷阱,用以诱捕近期频繁试探组织防火墙的某个“潜在威胁”。
指令特别强调,需要模拟出“宫野厚司未公开研究资料”的数据特征。
宫野厚司。
这个名字像一道闪电劈进我的脑海。
朗姆果然顺着艾莲娜的线索摸到了他身上。
这个“蜜罐”明面上是针对外部威胁。
暗地里,恐怕更是想看看,组织内部谁会忍不住去咬这个饵。
一石二鸟。
老狐狸果然狡猾。
我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
这个“蜜罐”必须做得天衣无缝,既要骗过外部的黑客,更要能经得起内部的检查。
尤其是朗姆本人。
我调动了所有关于宫野夫妇公开及非公开的研究信息,精心伪造了实验日志、晦涩难懂的理论推导。
甚至还有一些看似失败、实则指向某个模糊方向的数据片段。
整个数据库做得庞大而真实,足以以假乱真。
但在最核心的访问监控层面,我动了手脚。
我设置了两套独立的日志记录:一套明面上的,记录所有常规访问尝试,会按流程上报。
另一套则是暗线,会详细记录每一个访问者的行为模式、停留时间、试图破解的具体文件,并实时同步到我的私人空间。
同时,我在几个关键“诱饵”文件上设置了特殊的追踪程序,一旦被下载或尝试破解,会像跗骨之蛆一样粘上去,反向定位源头。
“蜜罐”部署完毕。
接下来的几天风平浪静。
直到一个深夜,我的私人警报响了。
不是外部黑客,是内部权限!
有人用了一个级别相当高的匿名代理访问了“蜜罐”。
目标明确,直奔那几个关于“意识稳定性”和“细胞逆向分化端口”的核心诱饵文件。
来了!
鱼咬钩了!
我立刻激活追踪程序,看着那条“鱼”在虚拟的数据库里谨慎地游弋,它非常小心,没有直接下载,只是快速浏览,试图在内存中解析文件内容。
手法专业,反追踪意识极强。
但还是我的陷阱更胜一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屏幕上的代码飞速滚动。终于,代理的源头被锁定:
权限ID关联:波本。
果然是他!
几乎在锁定他身份的同时,另一条警报也响了。
代表朗姆的监控标识再次亮起黄灯,记录显示,他几乎在波本访问的同一时间,调取了“蜜罐”的完整访问日志。
他也在盯着!
他看到了波本的访问记录!
我的心跳到了嗓子眼。
朗姆会怎么做?
是直接对波本发难,还是按兵不动?
几分钟后,我收到了朗姆发来的私人加密信息,内容只有一句话:
【‘蜜罐’运行良好。持续监控,记录所有异常,直接向我汇报。】
他没有点名波本,但他肯定看到了。
他这是在暗示我,波本就是他想要钓的“内部鱼”?
还是想借我之手,进一步确认波本的动向?
我盯着那条信息,感觉手心里全是汗。
我把自己放在了风暴眼,同时被朗姆和波本注视着。
任何一个错误的举动,都可能万劫不复。
我深吸一口气,回复:“明白。”
关掉通讯界面,我看着屏幕上关于波本访问行为的详细记录,心情复杂。
他果然在暗中调查宫野夫妇的研究。
但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为了某个势力?
还是…为了他自己?
而我现在,成了朗姆监视他的一只眼睛。
我才发现自己不仅是设局者,更是局中的棋子。
而且,是一颗被双方都盯着的,无比危险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