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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杂役院的“扫把星”

疯批兔途:我真就想当个杂役啊

第1章:灵薯碎,丹亦碎

青云宗的正午,日头毒得像要把人烤化。杂役院最偏僻的后院里,连聒噪的蝉鸣都透着几分有气无力,只有墙角那棵歪脖子老槐树下,勉强能寻到一片稀薄的阴凉。

阿菟就蹲在这片阴凉里,怀里小心翼翼抱着半块灰扑扑的灵薯。她穿着洗得发白、袖口磨出毛边的灰布杂役服,衣摆上还沾着早上清洗恭桶时溅到的泥点,头发用一根粗陋的木簪松松挽着,几缕枯黄的碎发贴在汗湿的额角。她的身形格外瘦小,蹲在那里,像极了被风吹到墙角、无人问津的野草。

但此刻,这株“野草”的眼睛里,却亮着近乎虔诚的光。她先是用脏兮兮的袖子擦了擦灵薯表面的泥土,又凑到鼻尖轻轻嗅了嗅——淡淡的灵气混杂着一丝甜意,让她忍不住咽了口口水。这半块灵薯,是她用三天里每天寅时起、子时歇,连续帮杂役院的张婆子清洗二十个恭桶换来的。对她这个连最低阶的引气入体都磕磕绊绊,修炼半年才勉强摸到练气一层门槛的“废柴”来说,灵薯里蕴含的微薄灵气,是她每月唯一能接触到的“滋补品”,更是支撑她熬过那些被欺凌日子的念想。

她舍不得大口啃,只是伸出缺了一小块指甲的食指,轻轻刮掉灵薯表皮一处发黑的地方,然后试探着咬了一小口。软糯的口感带着淡淡的甜,灵气顺着喉咙滑下,暖融融地淌进四肢百骸,连身上因长期劳作留下的酸痛都缓解了几分。阿菟眯起眼睛,嘴角不自觉地弯起一个小小的弧度,眼尾因这细微的满足微微泛红,看起来竟有几分脆弱的可爱。

可这份短暂的惬意,很快就被一阵粗暴的脚步声碾碎了。

“让开让开!瞎了眼的东西,没看到赵师兄过来了?”

伴随着跟班嚣张的呵斥,两个穿着内门弟子服饰的少年簇拥着一个身材高壮的修士,大摇大摆地从院门口走进来。为首的修士约莫十八九岁,面容倨傲,腰间挂着一枚刻有“赵”字的玉佩,正是内门长老的亲传弟子,筑基中期的赵烈。

杂役院的杂役们原本或坐或站地歇晌,见了赵烈,像是见了猫的老鼠,瞬间纷纷起身避让,一个个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谁都知道,这位赵师兄脾气暴戾,又仗着师父的权势,在杂役院更是横行无忌,前阵子就有个不小心撞了他一下的杂役,被他打断了腿,至今还躺在破屋里苟延残喘。

阿菟也吓得浑身一僵,下意识地想往老槐树后面缩。可她蹲得太久,腿脚发麻,刚站起身,动作慢了半拍,正好挡在了赵烈的去路前。

“嗯?”赵烈脚步一顿,狭长的眼睛扫过阿菟,像在看一件碍眼的垃圾。当他的目光落在阿菟怀里那半块灵薯上时,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练气一层的废物,也配吃灵薯?”

阿菟心里一紧,连忙将灵薯往身后藏了藏,身体微微颤抖着,低下头小声道歉:“对、对不起赵师兄,我不是故意挡路的,我这就让开……”她的声音细若蚊蚋,带着明显的怯懦,手指紧紧攥着衣角,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可赵烈显然没打算就这么放过她。或许是近日修炼遇到瓶颈心情烦躁,或许是单纯享受这种肆意欺凌他人的快感,他看着阿菟那副瑟瑟发抖的模样,心中的恶意愈发膨胀。他突然抬起脚,不等阿菟反应过来,就朝着她怀里的灵薯狠狠踹了过去。

“嘭”的一声闷响,阿菟被踹得一个趔趄,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才勉强站稳。而那半块她视若珍宝的灵薯,早已从她怀里飞了出去,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啪嗒”一声掉落在不远处的泥水坑里。浑浊的泥水瞬间漫过灵薯,将那点微薄的灵气和甜意,彻底玷污。

阿菟的瞳孔猛地收缩,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她怔怔地看着泥水坑里那团肮脏的东西,原本就泛红的眼尾,瞬间被浓重的水汽覆盖。那不是普通的食物,那是她熬了三个通宵换来的希望,是她这个月唯一的盼头……

“呵,看你那点出息。”赵烈看着她泫然欲泣的样子,愈发觉得无趣,抬脚就想绕过她离开。可走了两步,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阿菟,眼中闪过一丝恶意的戏谑,“废物就是废物,连块灵薯都护不住。既然这么喜欢,不如去把它捡起来,吃给老子看看?”

周围的杂役们都把头埋得更低了,没人敢看阿菟的惨状,更没人敢出言劝阻。阿菟的眼泪终于忍不住了,大颗大颗地砸落在衣襟上,洇出一片深色的水渍。她垂在身侧的手死死攥着,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尖锐的疼痛让她勉强保持着一丝清醒。她知道自己惹不起赵烈,她只能忍,只能认栽。

她咬着下唇,强忍着喉咙里的哽咽,准备转身去捡那块已经脏得不能再脏的灵薯——哪怕吃不了,那也是她用血汗换来的,她舍不得就这么丢在泥水里。

可就在她弯腰的瞬间,赵烈像是被她这副“不识抬举”的模样激怒了,猛地抬起手,朝着阿菟的脸颊扇了过去。“给脸不要脸的东西!老子让你捡,你还敢磨蹭?”

手掌带着凌厉的劲风,眼看就要落在阿菟苍白的脸上。周围的杂役们都忍不住闭上了眼睛,仿佛已经能听到那清脆的耳光声,以及阿菟的哭声。

然而,预想中的声音并没有响起。

就在赵烈的指尖即将触及阿菟脸颊的刹那,阿菟猛地抬起头。她的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睫毛湿漉漉地颤抖着,可那双原本盛满怯懦和委屈的眼睛里,却骤然掠过一丝极淡的猩红,像暗夜中悄然亮起的鬼火,带着一种诡异的冰冷。

“别碰我。”

她的声音依旧很轻,甚至还带着哭腔的颤音,可落在赵烈耳中,却像是一道冰冷的惊雷,让他浑身一僵。下一秒,一股难以言喻的剧痛突然从他的丹田处炸开!

“呃啊——!”

赵烈发出一声凄厉到变形的惨叫,整个人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攥住,不受控制地腾空而起,然后重重地砸在了身后的院墙上。“轰隆”一声巨响,老旧的青砖院墙瞬间被砸出一个人形的凹陷,砖块碎裂飞溅,扬起一片尘土。

赵烈像一滩烂泥似的滑落在地,双手死死捂着自己的丹田,身体蜷缩成一团,剧烈地抽搐着。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苦修五年才凝结出的筑基丹,此刻正在丹田内寸寸碎裂,那股支撑他修为的浑厚灵力,如同决堤的洪水般疯狂倒灌,冲断了他的经脉,带来撕心裂肺的痛楚。

“我的丹……我的筑基丹……”他满眼血丝,看着自己的双手,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绝望,“不——!怎么会这样!”

周围的杂役们都惊呆了,一个个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景象,脸上写满了恐惧和茫然。刚才发生了什么?赵师兄怎么突然就飞出去了?他的筑基丹……怎么会碎了?

阿菟也吓得愣住了。她看着倒在地上哀嚎的赵烈,又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眼底的猩红早已褪去,只剩下纯粹的惊恐。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脚腕不小心撞到了地上的石头,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气,眼泪又掉了下来。

“对、对不起……”她慌慌张张地对着赵烈鞠躬,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哭腔,“赵师兄,我不是故意的……是不是你走路没站稳,不小心撞到墙上了?你的丹碎了……要不要我帮你找医师来?”

她说着,就想上前去扶赵烈,可刚走两步,就被赵烈用怨毒的眼神死死盯住。“是你……是你这个妖女!是你搞的鬼!”赵烈嘶吼着,想爬起来扑向阿菟,可丹田处的剧痛让他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阿菟站在原地,哭得可怜兮兮。

可无论是赵烈的嘶吼,还是周围杂役的震惊,都没能让阿菟意识到问题的关键。她只是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捡起泥水坑里那半块灵薯,看着上面的污泥,眼泪掉得更凶了。

“我的灵薯……脏了……”她小声地啜泣着,像是在为自己失去的灵薯哀悼,完全没注意到,自己指尖残留的那一丝极淡的黑气,正随着她的眼泪滴落,悄然融入泥土中,让周围的杂草瞬间枯萎发黑。

就在这时,一道温润的目光落在了阿菟身上。

沈砚站在杂役院的门口,手里还拿着刚从外门领取的丹药。他是外门弟子,资质不算顶尖,却胜在勤勉温和,平日里偶尔会来杂役院帮衬一些被欺负的杂役。刚才赵烈一行人进来时,他正好走到门口,将整个过程看了个正着。

他的目光落在阿菟指尖那若有若无的黑气上,又看了看倒在地上、丹田尽毁的赵烈,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三天前,他曾看到阿菟被杂役院的李二狗抢走了仅有的两个馒头,当时阿菟也是这样哭得可怜兮兮,结果第二天,李二狗就“意外”从杂役院的柴房顶上摔了下来,摔断了腿。

当时他只当是巧合,可现在……

沈砚的目光变得凝重起来。这个看起来柔弱不堪、连块灵薯都护不住的小杂役,身上似乎藏着某种他无法理解的秘密。他看着阿菟蹲在地上,抱着那半块脏掉的灵薯哭得伤心欲绝的样子,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有同情,有疑惑,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警惕。

他没有上前,只是默默地转身离开了杂役院。但他知道,自己以后恐怕再也无法像从前那样,把这个叫阿菟的小杂役,仅仅当成一个普通的、需要被保护的弱者了。

而杂役院的角落里,阿菟还在为她的灵薯伤心。她不知道,自己刚才那一瞬间的情绪波动,不仅毁了一个筑基修士的道途,更在一个外门弟子的心中,埋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她更不知道,这仅仅是她“闯祸”生涯的开始,未来还有无数的“意外”,在等着她,也在等着这个对她一无所知的修仙界。

第2章:秘境红雾,妖兽自爆

青雾秘境开启的消息,像一阵风似的传遍了青云宗的各个角落。

对宗门里的内门弟子和核心弟子来说,这不过是一次寻常的历练,意在获取秘境中的灵草和低阶妖兽内丹,巩固修为。可对杂役院的杂役们而言,这却是一次难得的“机遇”——宗门规定,杂役可自愿报名进入秘境边缘区域采集普通灵草,只要能带回指定数量的灵草,就能兑换一枚最低阶的聚气丹,或是少量灵石。

对阿菟来说,这枚聚气丹的诱惑,足以让她忽略秘境中可能存在的危险。她太需要一枚聚气丹了,有了它,她或许就能更快地突破到练气二层,不用再像现在这样,连块灵薯都护不住。

所以,当杂役院管事公布报名消息时,阿菟几乎是第一个举起了手。她的动作太快,以至于周围的杂役们都愣了一下,随即看向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怜悯和不解——一个练气一层的废柴,去秘境那种地方,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阿菟没有理会旁人的目光,只是紧紧攥着衣角,眼底满是期待。她甚至已经开始盘算,等拿到聚气丹,突破到练气二层后,就去换一块更大更甜的灵薯,或许……还能分一小块给沈砚师兄。想到沈砚,她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沈砚师兄是唯一一个会对她笑,还会偷偷给她塞灵果的人。

出发那天,天刚蒙蒙亮,阿菟就背着一个破旧的布包,跟着杂役队伍来到了青云宗山门外的秘境入口。这次进入秘境的队伍,由三位外门弟子带队,其中一位,正是阿菟最不想见到的李青。

李青是外门弟子中的刺头,为人刻薄贪财,之前就因为阿菟没能“上供”给他半个灵薯,故意找过她好几次麻烦,要么让她多洗十几个恭桶,要么故意打翻她好不容易煮好的稀粥。此刻,他正斜靠在一棵树上,目光扫过杂役队伍,当看到阿菟时,眼中闪过一丝恶意的精光。

“都听好了!”李青清了清嗓子,语气傲慢地开口,“进入秘境后,所有人都要听从指挥,在指定区域采集灵草,谁敢擅自离开,出了什么事,宗门概不负责!”他顿了顿,目光特意在阿菟身上停留了片刻,“尤其是某些不自量力的废物,别到时候拖了大家的后腿,还得让我们费心保护。”

周围的杂役们都知道李青在说阿菟,纷纷低下头,没人敢接话。阿菟咬了咬下唇,把脸埋得更低了,手指紧紧攥着布包的带子,不敢反驳。她知道,在秘境里,她只能忍。

随着秘境入口的光芒亮起,队伍缓缓进入了青雾秘境。刚一踏入秘境,一股浓郁的灵气就扑面而来,比青云宗内要醇厚数倍。秘境里雾气弥漫,能见度不足三丈,周围的树木长得异常高大,枝叶交错,遮天蔽日,偶尔能听到远处传来妖兽的嘶吼声,让人心里发毛。

李青带着队伍来到秘境边缘的一片灵草区,这里生长着许多低阶灵草“凝气草”,正是这次杂役们需要采集的目标。“好了,就在这里采集,日落之前在这里集合,谁要是少了半株,别怪我不客气!”李青丢下这句话,就和另外两位外门弟子找了个阴凉处坐下,悠闲地打坐调息,偶尔睁眼看看,也只是盯着那些看起来比较机灵的杂役,完全没把阿菟放在眼里——在他看来,这个练气一层的废物,能不能活着采到灵草都是个问题。

阿菟松了口气,背着布包,小心翼翼地钻进了雾气弥漫的草丛中。她的动作很轻,生怕惊动了隐藏在附近的妖兽。凝气草的叶子呈淡绿色,在雾气中不太显眼,阿菟只能蹲下身,一株一株地仔细寻找。

她的手指很巧,采摘灵草时动作轻柔,避免了损伤灵草的根茎,很快就采到了一小把。看着布包里的灵草越来越多,阿菟的心里也渐渐踏实起来,甚至开始幻想拿到聚气丹后的场景。

可就在这时,一道阴恻恻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喂,废物,采了多少了?”

阿菟吓了一跳,猛地回头,看到李青正站在她身后不远处,双手抱胸,眼神不善地看着她。

“我、我采了一些……”阿菟下意识地把布包往身后藏了藏,小声回答。

李青嗤笑一声,走上前,一把夺过阿菟的布包,打开一看,里面已经装了小半袋凝气草。“没想到你这废物运气还不错。”他掂了掂布包,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不过,这些灵草,就当是你给我的‘孝敬’了。”

阿菟的脸色瞬间白了:“不行!这是我要换聚气丹的……”

“哦?”李青挑了挑眉,脸上露出凶狠的神色,“你的?在这秘境里,我说是谁的,就是谁的!你要是不服,信不信我把你丢在这里喂妖兽?”

阿菟看着李青眼中的恶意,身体忍不住颤抖起来。她知道李青说到做到,可这些灵草是她唯一的希望,她不能就这么被抢走。她咬着牙,鼓起勇气说道:“李师兄,求你把灵草还给我,我、我以后会想办法补偿你的……”

“补偿?”李青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突然上前一步,猛地推了阿菟一把,“你一个废物,能补偿我什么?给我滚远点!”

阿菟本就站在一个陡坡边缘,被李青这么一推,身体瞬间失去平衡,朝着陡坡下滚了下去。“啊——!”她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身体撞击在陡坡上的石头和树枝上,传来阵阵剧痛,额头更是被一块尖锐的石头划破,鲜血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染红了她的衣襟。

李青站在陡坡上,看着滚下去的阿菟,脸上露出一丝残忍的笑容:“废物就该待在该待的地方,正好给下面的妖兽当点心。”说完,他拿着阿菟的布包,转身扬长而去,仿佛刚才只是随手丢弃了一件垃圾。

阿菟滚到陡坡底部,重重地摔在地上,疼得她眼前发黑,差点晕过去。她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可浑身上下都像是散了架一样,稍微一动,就疼得钻心。她抬起手,摸了摸额头的伤口,满手的鲜血让她忍不住哭了起来。

“呜呜……灵草没了……聚气丹也没了……”她蜷缩在地上,小声地啜泣着,眼泪混合着血水,滴落在身下的泥土里。她觉得自己好没用,总是被人欺负,连一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就在这时,一阵低沉的嘶吼声传入了她的耳朵。

阿菟的心猛地一沉,僵硬地转过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不远处的雾气中,一道红色的身影缓缓浮现——那是一头一阶妖兽赤眼狼,体型比普通的狼要大上一圈,皮毛呈暗红色,一双眼睛赤红如血,正死死地盯着她,嘴角流着涎水,显然是把她当成了猎物。

赤眼狼虽然只是一阶妖兽,可对练气一层的阿菟来说,依旧是致命的威胁。阿菟吓得浑身僵硬,连哭都忘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赤眼狼一步步向她逼近。

“不要……别过来……”她颤抖着说道,身体下意识地向后缩,可身后就是坚硬的石壁,已经退无可退。

赤眼狼低吼一声,猛地扑了上来,锋利的爪子带着劲风,朝着阿菟的胸口抓去。阿菟绝望地闭上了眼睛,脑海中闪过沈砚温和的笑容,闪过那半块被踩碎的灵薯,闪过她对聚气丹的渴望……她不甘心就这么死在这里!

就在赤眼狼的爪子即将触及她胸口的瞬间,阿菟猛地睁开了眼睛。

她的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和血水,额头上的伤口还在渗血,可那双眼睛里,却不再是怯懦和绝望,而是被极致恐惧和委屈催生的、浓郁到化不开的猩红。她的嘴角,缓缓勾起一个诡异又天真的笑容,像一个发现了新玩具的孩童,带着一种纯粹的残忍。

“你想咬我吗?”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奇异的韵律,落在赤眼狼耳中,让它扑到半空的身体突然僵住。赤眼狼眼中的凶光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恐惧,它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阿菟缓缓抬起手,指尖泛出淡淡的黑气,对着赤眼狼轻轻“嘘”了一声。

“别害怕呀。”

话音落下的瞬间,赤眼狼的身体突然开始疯狂膨胀,原本只有半人高的体型,瞬间暴涨到三丈多高,皮毛下的肌肉贲张,骨骼发出“咔咔”的声响。它痛苦地嘶吼着,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直到膨胀到极致——

“嘭!”

一声巨响,赤眼狼的身体骤然自爆,化作漫天血雾,溅得周围的石壁和草丛上到处都是血肉碎末。温热的血滴溅在阿菟的脸上,她却毫不在意,反而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嘴角的血滴,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有点咸,不好吃。”

陡坡上方,李青正得意洋洋地把玩着阿菟的布包,突然听到下方传来一声巨响,还伴随着浓郁的血腥味。他皱了皱眉,探头朝着陡坡下看去,当看到那漫天的血雾和站在血雾中的阿菟时,吓得瞬间脸色惨白。

那个废物……竟然还活着?而且,那头赤眼狼……怎么会自爆了?

李青的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他想转身就跑,可双脚像是被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就在这时,一股黑气突然从陡坡下蔓延上来,缠上了他的脚踝。

李青只觉得一股冰冷的寒意顺着脚踝蔓延至全身,脑海中突然涌入无数纷乱的念头——他嫉妒沈砚的资质比他好,嫉妒内门弟子的资源比他多,他恨自己只是个外门弟子,恨那些看不起他的人……这些被他压抑在心底的阴暗欲望,此刻像是被无限放大,占据了他的整个脑海。

“为什么……为什么沈砚就能得到那么多关注……”李青的眼神变得赤红,嘴里喃喃自语,突然像是疯了一样,拔出腰间的佩剑,朝着自己的手臂砍了下去,“都是因为我的手臂!要是我的手臂更有力,我就能比他强!”

“噗嗤”一声,鲜血喷涌而出,李青的一条手臂硬生生被自己砍了下来。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依旧挥舞着佩剑,在地上疯狂地翻滚嘶吼,状若疯癫。

而此时的秘境中,原本弥漫的青色雾气,不知何时变成了诡异的红色。红雾如同有生命般,朝着秘境边缘的各个方向蔓延,凡是被红雾笼罩的地方,那些对阿菟有过恶意的杂役和弟子,都像是李青一样,陷入了疯狂的幻觉之中。

有的杂役突然对着空气挥舞着镰刀,喊着“不准抢我的灵草”;有的弟子则互相攻击,嘴里嘶吼着“你的机缘是我的”;还有的人抱着头在地上打滚,仿佛看到了最恐怖的噩梦。整个秘境边缘,瞬间变成了一片混乱的人间地狱。

阿菟站在血雾和红雾交织的中心,脸上依旧带着那种天真又诡异的笑容。她蹲下身,开始在草丛中继续采摘凝气草,一边摘,一边哼着跑调的童谣,那童谣的旋律本该是欢快的,此刻却在红雾和惨叫声中,透着一股毛骨悚然的诡异。

“灵草灵草,绿油油,摘回家去换糖球……”

她摘得很认真,完全没在意周围的混乱和血腥。偶尔有陷入幻觉的杂役朝着她冲过来,还没靠近,就被她周身的黑气缠绕,瞬间倒在地上抽搐着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红雾渐渐开始消散,秘境中的惨叫声也渐渐平息下来。阿菟的布包已经重新装满了凝气草,甚至比之前还要多。她满意地拍了拍布包,站起身,准备去找集合的地方。

可刚走了两步,她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正焦急地在雾气中寻找着什么。

“沈砚师兄?”阿菟歪了歪头,脸上的笑容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纯粹的喜悦。

沈砚听到声音,猛地转过头,当看到站在血雾中的阿菟时,瞳孔骤然收缩。他刚才听到秘境中的巨响和惨叫声,心中一紧,立刻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赶来,一路上看到了不少疯癫或昏迷的杂役和弟子,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他最担心的,就是阿菟。

此刻,他看着阿菟浑身是血、额头上还带着伤口,却背着满满一布包灵草站在那里,眼神复杂到了极点。尤其是当他看到阿菟眼底尚未完全褪去的猩红,以及她周身那若有若无的黑气时,心中的猜测得到了印证——之前赵烈的事,李二狗的事,都不是巧合。

沈砚的目光落在阿菟的眼底,试图找到一丝线索。可此刻阿菟的眼底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清澈,只有在提到灵薯时才会泛起一丝喜悦的光芒,完全看不出刚才那诡异的猩红。

可沈砚知道,自己的直觉不会错。这个看起来柔弱不堪的小杂役,身上一定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而这个秘密,恐怕比他想象的还要恐怖。

“阿菟,这里太危险了,我们先离开这里。”沈砚压下心里的疑惑,对着阿菟说道,“我带你去找宗门的人,尽快离开秘境。”

阿菟点了点头,乖巧地跟在沈砚身后。她看着周围那些疯癫厮杀的人,心里有些害怕,下意识地抓紧了沈砚的衣角。

沈砚感受到了阿菟的恐惧,放慢了脚步,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别怕,有我在。”

两人在红雾中小心翼翼地前行,避开那些疯癫的弟子。沈砚一边走,一边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心里暗暗想道:这场红雾来得太过诡异,而且似乎只针对那些对阿菟有过恶意的人。李青想害阿菟,结果疯癫自残;那些平时欺负过阿菟的杂役,此刻也都陷入了疯狂,互相残杀。

这一切,难道都是阿菟无意识造成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身上的力量,简直太恐怖了。

沈砚不敢再想下去,只能加快脚步,带着阿菟朝着秘境出口的方向走去。他知道,现在不是探究真相的时候,先带着阿菟离开这个危险的秘境才是最重要的。

而阿菟跟在沈砚身后,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心里充满了安全感。她完全不知道,这场席卷整个秘境的红雾,以及那些人的疯狂,都是因为她刚才那一瞬间的情绪爆发。她更不知道,自己身上潜藏的混沌力量,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开始影响这个世界的规则。

她只是觉得,今天的秘境之行真是太奇怪了。不过幸好,她采到了很多灵草,能换很多灵薯,而且还有沈师兄保护她。

至于那些疯狂的人和事,她很快就会忘记,就像忘记之前赵烈的悲剧一样。在她的世界里,只有灵薯和安稳的生活才是最重要的。

可她不知道的是,秘境里的这场混乱,已经引起了宗门高层的注意。而她这个“扫把星”的名声,也将很快传遍整个青云宗,为她带来更多的麻烦和危险。

红雾依旧弥漫,厮杀声还在继续。阿菟和沈砚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红雾深处,只留下一片狼藉的秘境,和那些因为她而疯狂的灵魂。

第3章:师兄受辱,道心碎

青雾秘境之行结束后,阿菟因为采集到了不少灵草,不仅拿到了额外的灵薯,还得到了杂役院管事的几句口头表扬。这对阿菟来说,已经是天大的喜事了。她把换来的灵薯小心翼翼地藏在枕头底下,每天只舍得吃一小块,心里充满了满足。

可她不知道的是,秘境里发生的事,已经在青云宗内部悄悄传开了。虽然宗门高层为了避免引起恐慌,刻意封锁了消息,但关于“杂役阿菟是个扫把星,走到哪里都会带来灾祸”的流言,还是像野草一样在宗门里蔓延开来。

有人说,阿菟克死了赵烈的筑基丹,让他彻底成了废人;有人说,秘境里的红雾和弟子的疯狂,都是因为阿菟带来的厄运;还有人说,阿菟其实是个不祥之人,留在宗门里迟早会给青云宗带来灭顶之灾。

这些流言像一把把无形的刀子,刺向阿菟。虽然没人敢当着她的面说这些话,但她能明显感觉到周围人对她的态度变了。以前只是无视她,现在则是带着恐惧和厌恶,远远地避开她,像是在躲避什么洪水猛兽。

阿菟心里很委屈,却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她只能更加小心翼翼地生活,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每天除了干活就是躲在自己的小屋子里,啃着藏起来的灵薯。

唯一对她态度没变的,只有沈砚。

沈砚依旧会时不时地来看她,给她带一些灵果或者疗伤的草药,偶尔还会教她认一些简单的草药,告诉她一些修仙界的常识。在阿菟的心里,沈砚就像是黑暗中的一道光,是她在这个冰冷的宗门里唯一的温暖。

这天傍晚,阿菟揣着自己攒了很久的灵薯,想送给沈砚。她知道沈砚最近在准备外门弟子的考核,需要消耗大量的灵力,灵薯虽然灵力稀薄,但多少能补充一点。

她来到外门演武场的时候,正好看到沈砚正在和一个内门弟子比试。演武场上围了不少人,都在为两人呐喊助威。

阿菟不敢靠得太近,只能站在演武场的角落里,远远地看着。她看到沈砚的身影在演武场上灵活地穿梭,手中的长剑舞得虎虎生风,虽然修为不如对方,但凭借着精妙的剑法和沉稳的心态,一时之间竟然和对方打得难解难分。

阿菟的心里充满了敬佩,暗暗为沈砚加油。她手里紧紧攥着那袋灵薯,等着比试结束,就送给沈砚。

可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那个和沈砚比试的内门弟子,正是周昊。周昊是内门弟子中的佼佼者,修为已经达到了筑基初期,为人心胸狭隘,嫉妒心极强。他原本以为自己能轻松战胜沈砚,可没想到沈砚的实力远超他的预期,打了这么久都没能分出胜负,心里渐渐生出了恼怒和杀意。

在一次交锋中,周昊故意卖了个破绽,引诱沈砚进攻。沈砚不知是计,挺剑刺了过去。就在这时,周昊突然诡异地一笑,左手快速结印,一道幽绿色的光芒从他的指尖射出,悄无声息地朝着沈砚的胸口飞去。

“小心!”周围的人群中有人惊呼出声。

沈砚脸色一变,想要躲闪已经来不及了。那道幽绿色的光芒瞬间击中了他的胸口,他只觉得一股阴寒刺骨的力量顺着胸口蔓延全身,灵力瞬间紊乱,身体不受控制地后退了几步,“噗”地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手中的长剑也掉在了地上。

“沈师兄!”阿菟看到这一幕,吓得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忍不住失声喊道。

她想冲过去,可周围的人太多,她根本挤不进去。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沈砚倒在地上,脸色苍白,气息奄奄。

周昊收起手印,走到沈砚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沈砚,就凭你也想和我斗?简直是不自量力!”

他刚才使用的,是一种阴毒的法术“蚀脉针”,专门用来破坏修士的灵脉。一旦中招,灵脉就会被毒素侵蚀,轻则修为大跌,重则灵脉尽断,彻底沦为废人。

沈砚躺在地上,捂着胸口,疼得浑身发抖。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灵脉正在被一股阴寒的力量一点点侵蚀,灵力越来越微弱,眼前也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周昊……你竟然使用阴毒法术……”沈砚的声音嘶哑,眼神里充满了愤怒和不甘。

“阴毒法术?”周昊嗤笑一声,语气里满是不屑,“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只要能赢,用什么方法又有什么关系?像你这种资质平平的外门弟子,也配和我谈公平?”

周围的弟子们看着这一幕,虽然心里对周昊的做法有些不齿,但碍于他内门弟子的身份和背后的势力,没人敢站出来指责他。

阿菟站在角落里,看着沈砚痛苦的模样,看着周昊那副嚣张跋扈的嘴脸,心里的委屈和愤怒像是火山一样爆发了。

沈师兄是那么好的人,他从来没有欺负过任何人,还一直照顾她。可现在,他却被人用这么卑鄙的手段打成了重伤,甚至可能永远失去修炼的资格。

为什么?为什么善良的人总是要受到伤害?为什么那些坏人可以这么肆无忌惮地欺负别人?

一股从未有过的怒火在她的胸腔里燃烧,让她浑身都在颤抖。她紧紧攥着手里的灵薯,袋子被她捏得变了形,灵薯也掉在了地上,摔烂了。

那是她攒了很久,想送给沈师兄的灵薯。

看着地上烂掉的灵薯,看着倒在地上的沈砚,阿菟的眼泪瞬间掉了下来。可就在眼泪滑落的瞬间,她的眼底突然被一层浓郁的猩红覆盖,原本充满悲伤的眼神,变得冰冷而诡异。

她慢慢从角落里走了出来,一步一步朝着演武场中央走去。她的脚步很轻,却像是踩在所有人的心上,让周围的喧闹声渐渐平息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看着这个平时懦弱不堪的杂役,此刻却带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气息,一步步走向周昊。

周昊也注意到了阿菟,皱了皱眉,语气不耐烦地说道:“哪来的废物,滚开点,别挡着我的路!”

阿菟没有说话,只是继续往前走。她走到沈砚的身边,蹲下身,轻轻抚摸着沈砚的脸颊,眼神里带着一种近乎病态的温柔。

“师兄,疼不疼?”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诡异的穿透力,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沈砚艰难地睁开眼睛,看到阿菟眼底的猩红,心里猛地一惊。他想起了秘境里的红雾,想起了赵烈的悲剧,一种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

“阿菟……别、别冲动……”沈砚虚弱地说道,他知道,一旦阿菟的力量失控,后果不堪设想。

可阿菟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慢慢抬起头,看向周昊。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天真又残忍的笑容,眼底的猩红像是要滴出血来。

“你,弄疼我的师兄了。”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让人灵魂战栗的寒意。

周昊被她看得心里发毛,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他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这个连灵根都没有的杂役,他竟然会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

“你、你想干什么?”周昊强装镇定地说道,“我警告你,我可是内门弟子,你敢动我一下,宗门绝不会放过你的!”

阿菟没有理会他的威胁,只是缓缓站起身。她的身高比周昊矮了不少,可此刻在周昊的眼里,她的身影却像是一座巍峨的大山,让他喘不过气来。

“我要帮师兄,教训你。”

阿菟说着,轻轻抬起手,对着周昊虚虚一握。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周昊突然感觉自己的道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一样,剧烈的疼痛瞬间传遍了他的全身。他的道心是他修炼多年的根基,凝聚了他的意志和修为,此刻却像是一个易碎的琉璃球,被人随意揉捏。

“啊——我的道心!”周昊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双手抱着头,在地上痛苦地打滚。

他的眼前开始出现各种幻觉,全都是沈砚超越他、嘲笑他的画面。那些画面在他的脑海里不断放大,刺激着他的神经,让他的理智一点点崩溃。

“不!我不会输的!我才是最厉害的!”周昊嘶吼着,眼神变得疯狂起来。

他猛地从地上爬起来,双手疯狂地抓向自己的丹田。他觉得,是自己的道心不够坚定,才会让他产生这样的幻觉。只要毁掉道心,重新凝聚,他就能变得更强,就能超越沈砚!

“疯了!他疯了!”周围的弟子们看到这一幕,都吓得连连后退,脸上充满了惊恐。

只见周昊双手用力,竟然硬生生地将自己的丹田挖开,把那颗凝聚了他多年心血的筑基丹掏了出来。他看着手里的筑基丹,脸上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只要毁掉你,我就能变得更强了……哈哈哈……”

说着,他用力一捏,筑基丹瞬间被他捏碎。

失去了筑基丹和道心,周昊的身体像是失去了支撑一样,软软地倒在了地上。他的气息迅速消散,眼神变得空洞,彻底失去了生机。

直到死,他的脸上还带着那抹疯狂的笑容。

演武场上一片死寂,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恐怖的一幕,大气都不敢出。他们看着那个站在周昊尸体旁的瘦小身影,心里充满了恐惧和难以置信。

那个连灵根都没有的杂役阿菟,竟然只用一个眼神,一只手,就让一个筑基初期的内门弟子,亲手毁掉了自己的道心和筑基丹,最终惨死当场!

这到底是什么妖术?

阿菟看着周昊的尸体,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她转过身,蹲下身,看着地上的沈砚,眼底的猩红瞬间褪去,又恢复了往日的清澈和恐惧。

她伸出颤抖的手,轻轻碰了碰周昊的尸体,又猛地缩回手,像是碰到了什么烫手的东西。她看着地上那滩血迹和被捏碎的筑基丹,眼泪瞬间掉了下来,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他、他怎么把自己的丹挖出来了?好吓人……沈师兄,我、我是不是又闯祸了?”

沈砚看着阿菟那副惊慌失措、楚楚可怜的模样,心里五味杂陈。他知道,周昊的死是咎由自取,可阿菟展现出来的力量,还是让他感到了深深的震撼和不安。

他挣扎着伸出手,抓住阿菟的手,轻声说道:“别怕,阿菟,不是你的错。是他自己心术不正,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阿菟听到沈砚的安慰,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样,扑进他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沈师兄,我好怕……刚才我好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乱跑……我是不是变成怪物了?”

沈砚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感受着她身体的颤抖,心里暗暗想道:你不是怪物,你是一个拥有着恐怖力量,却不自知的混沌本源。你的力量,足以轻易地改变一个人的命运,甚至摧毁一个修士的道途。

可这些话,他不能对阿菟说。他知道,以阿菟现在的心智,根本无法承受这样的真相。

“别胡思乱想,阿菟。”沈砚温柔地说道,“你只是太担心我了,才会出现幻觉。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我带你离开这里。”

说着,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刚一动,就感觉到一阵剧烈的疼痛传来,让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他的灵脉被蚀脉针的毒素侵蚀得很严重,恐怕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恢复。

阿菟看到沈砚痛苦的模样,连忙止住哭声,小心翼翼地扶着他:“沈师兄,你别动,我扶你回去。”

沈砚点了点头,依靠着阿菟的搀扶,慢慢站起身。两人相互扶持着,一步步朝着外门弟子的住处走去。

周围的弟子们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没有人敢上前阻拦,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他们看着地上周昊的尸体,又想起之前赵烈的遭遇和秘境里的混乱,心里对阿菟的恐惧越来越深。

这个看起来柔弱不堪的杂役,根本不是什么扫把星,而是一个隐藏在暗处的恐怖存在!

很快,周昊惨死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青云宗。周昊的师父,内门长老王长老得知消息后,当场暴怒,发誓要找出凶手,为自己的弟子报仇。

当他得知周昊是死在阿菟的“诡异手段”下时,更是怒不可遏,认定阿菟是修炼了邪术的妖孽,要求宗门立刻将阿菟抓起来,严加审问。

杂役院的“扫把星”,彻底变成了宗门上下人人忌惮的“邪术妖孽”。阿菟的名字,成了青云宗里一个禁忌的符号,代表着死亡和恐惧。

而此刻的阿菟,还依偎在沈砚的身边,为自己“又闯了祸”而自责不已。她完全不知道,一场针对她的巨大危机,正在悄然酝酿。王长老已经联合了几位和他交好的长老,准备在宗门大会上弹劾阿菟,要求将她废除修为,逐出师门,甚至处死。

沈砚看着身边单纯无知的阿菟,心里充满了担忧。他知道,以阿菟现在的情况,根本无法应对王长老等人的刁难。他必须想办法保护阿菟,可他只是一个外门弟子,人微言轻,又该如何对抗那些位高权重的长老呢?

夜幕渐渐降临,青云宗笼罩在一片压抑的气氛中。阿菟坐在沈砚的床边,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心里充满了愧疚。她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更加小心,再也不能给沈师兄带来麻烦了。

可她不知道的是,麻烦从来都不是她能躲避的。她身上潜藏的混沌力量,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可能因为外界的刺激而爆发。而这一次,等待她的,将是来自宗门高层的审判。

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逼近。

疯批兔途:我真就想当个杂役啊最新章节 下一章 第二卷:宗门惊变的“祸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