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刚走出没两步,脚步突然一个踉跄,眼神里的锐利迅速褪去,迷茫重新爬上脸庞。他晃了晃脑袋,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刀,又抬头看看周围,一脸懵:“我……我刚才怎么了?”
魔刀千刃(内心抓狂):靠!这变脸速度比翻书还快!刚帅三秒就掉链子,丢死人了!早知道刚才就不该配合他耍帅,白浪费我攒的灵气!
周围的刺客们憋着笑,看柒的眼神像在看个没睡醒的小孩。青凤扶了他一把,无奈道:“你又断片了?”
柒挠挠头,嘿嘿一笑:“好像是哦……刚才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厉害的事?”
魔刀千刃(翻了个白眼,刀身嗡嗡震了两下):厉害个屁!赶紧把我收起来,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夜幕刚垂下来,院子里飘着股焦香。白推开院门时,正好撞见伍六七蹲在石灶旁,手里拿着根树枝,正拨弄着架子上的鱼。火堆噼里啪啦地响,鱼皮烤得金黄,油珠顺着鱼腹滴进火里,溅起小火星。
“什么东西这么香?”白凑过去,鼻尖动了动,眼睛亮晶晶的。
伍六七回头冲她笑,举了举手里的“烤具”——魔刀千刃被拆成几截,刀刃拼成个简易烤架,鱼就架在上面,鱼肉的香气混着金属的冷冽气息,说不出的怪异。
“刚钓的鱼,用这个……”他指了指魔刀千刃,“导热快,烤得匀。”
白的目光落在那把曾经饮过无数鲜血、令江湖闻风丧胆的名刀上,此刻它正兢兢业业地充当烤架,刀刃上还沾着点鱼脂。她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只觉得手心有点冒汗。
魔刀千刃估计快气炸了,刀身微微震颤,像是在低吼:“老子是能劈开次元的神器!不是烤鱼架子!你个败家主人能不能尊重一下刀啊喂!”
伍六七没察觉刀的“抗议”,夹起一块烤好的鱼肉递到白嘴边:“尝尝?用魔刀烤的鱼,自带点锐气,吃着都精神。”
白机械地咬了一口,鱼肉外焦里嫩,确实好吃,可看着那把被当作厨具的名刀,她总觉得后背发凉——这要是让江湖上那些把魔刀千刃奉若神明的人看见,怕是能当场气晕过去。
魔刀千刃抖得更厉害了,刀刃反光里仿佛映出俩字:“丢刀!”第二天一早,伍六七揣着刚蒸好的糯米糕,颠颠地往白的住处跑,衣襟上还沾着点面粉——那是早上和面时不小心蹭上的。他脑子里转悠的全是白昨晚说想吃甜口的,压根没留意手里那把被当作“提篮”的魔刀千刃正气得刀身发烫。
“白!你看我带什么来了?”伍六七一掀门帘就嚷开,手里高高举着糯米糕,另一只手还不忘把魔刀往门后一靠,生怕磕着碰着。那魔刀被他随意倚在墙角,刀鞘上还挂着半片没撕干净的粽叶——昨晚包粽子时顺手挂上去的,此刻正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悠。
白正坐在窗边描花样子,闻言抬头,见伍六七鼻尖沾着白面粉,忍不住笑出声:“看你这模样,倒像个刚从面缸里滚出来的。”她放下针线,目光落在门后的魔刀上,眼底闪过一丝无奈,“你又拿它当摆设了?”
“顺手嘛,”伍六七把糯米糕往桌上一放,献宝似的打开盖子,热气裹着甜香漫开来,“这刀沉得很,用来挂东西正好。你看,我把买的丝线全缠在刀柄上了,省得丢。”
白扶着额叹气,却见伍六七已经凑到她跟前,举着一块糯米糕递到她嘴边,眼神亮晶晶的:“快尝尝,我特意多加了桂花,你上次说喜欢这味儿。”
门后,魔刀千刃的刀身“嗡”地颤了颤,刀鞘上的粽叶剧烈晃动,像是在怒吼。它哪受过这等委屈?想当年跟着主人纵横江湖,哪次出鞘不是风云变色?如今倒好,成了挂丝线、当靠垫的杂役,连块糯米糕的边都沾不上。
更气人的是,伍六七浑然不觉,还在跟白絮叨:“等下咱们去后山摘野枣吧?用魔刀劈柴肯定快得很,上次我试了,一刀下去,树桩都能裂成八瓣……”
魔刀千刃猛地往墙上撞了撞,发出“哐当”一声闷响,像是在抗议。可伍六七只回头瞥了一眼,嘟囔道:“这刀咋还自己闹脾气了?”说着抓起一块糯米糕塞给白,“别理它,咱们吃咱们的。”
白咬了一口糯米糕,甜糯的滋味在舌尖化开,抬眼时正好瞥见魔刀的刀刃在晨光下闪了闪,那光芒里,满是被冷落的愤懑。她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心里暗笑:这刀啊,怕是真要气出个好歹来了。魔刀千刃的刀身剧烈震颤起来,碎片刀刃“唰”地展开又合上,发出刺耳的嗡鸣,像是在对着伍六七怒吼:“老子可是天下第一刀!神锻国国宝!你拿老子挂丝线、劈柴火、烤烤鱼也就罢了,现在还往刀柄上缠粽子叶?!”
它猛地挣脱伍六七随手搭在上面的布巾,刀刃在阳光下闪得晃眼,碎片间的缝隙仿佛都在撇着嘴:“老子不要面子了吗?你礼貌吗?!”
伍六七被它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挠挠头蹲下身,伸手想去摸摸刀身:“哎?你咋又不高兴了?是不是饿了?”他想了想,从怀里掏出块早上没吃完的米糕,往刀柄上凑了凑,“给你也吃点?甜的,可好吃了。”
魔刀千刃:“……”
刀身瞬间僵住,碎片都像是被气僵了,半晌才发出一声更响亮的嗡鸣,带着点绝望的破音——跟这主人讲道理,简直是对牛弹琴!
白站在一旁看得好笑,走过去轻轻拍了拍伍六七的肩膀:“它大概是不想被这么折腾。”她说着,伸手将刀柄上的粽叶摘下来,又理了理缠在上面的丝线,“魔刀千刃毕竟是神器,你总这么用……它会生气的。”
伍六七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看着魔刀千刃渐渐平复下来的刀身,恍然大悟道:“哦!原来你是嫌我没给你洗干净啊?早说嘛!”他抱起刀就往水井那边跑,“我这就给你冲一冲,保证亮晶晶的!”
魔刀千刃:“……”
救命!这日子没法过了!谁来把这傻主人拖走啊!
刀身再次发出悲愤的嗡鸣,回荡在院子里,惊飞了屋檐下的几只麻雀。白望着伍六七抱着刀跑远的背影,又看了看那把还在“挣扎”的魔刀,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这一人一刀的闹剧,还得继续演下去。魔刀千刃被伍六七用井水洗得“哗哗”响,碎片刀刃上还沾着泡沫——这家伙居然顺手挤了半块洗发膏。它气得刀身直哆嗦,心里把伍六七骂了千百遍:换主人!必须换主人!
想当年它在神锻国诞生时,万刀朝拜,何等风光。后来认了柒为主,虽常年染血,却也跟着横扫千军,哪次不是被供在最显眼的位置,连刀鞘都得用云锦裹着?可现在呢?洗个澡用洗发膏,挂个东西缠麻绳,烤个鱼还得被溅一身油星子,这日子过的,还不如村口铁匠铺的柴刀体面!
它偷偷打量着不远处的青凤——那家伙剑术精湛,眼神够冷,一看就是用刀的料;又瞥了眼曼珠沙华,虽用毒居多,但至少懂分寸,不会拿它当晾衣杆;甚至连那个狂妄的玖,论身手也比这傻主人强上百倍……
正琢磨着,伍六七拎着它往回走,还乐呵呵地甩了甩水:“你看,亮晶晶的吧?以后咱就是干净刀了!”说着往它刀鞘里塞了块干布,“擦擦,别生锈了。”
魔刀千刃:“……”
它突然觉得,换主人这事儿,可能比指望伍六七想起自己是首席还难。毕竟放眼整个玄武国,怕是再找不出第二个敢拿天下第一刀当搓衣板用,还一脸无辜问“你咋又生气了”的奇葩。
罢了,忍忍吧。等这傻主人啥时候想起怎么用刀砍人,说不定就能找回点面子了。
魔刀千刃认命地蔫了下去,任由伍六七把它扛在肩上,心里默默祈祷:明天……明天能不能别拿我劈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