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医馆的木窗,筛下细碎的金辉,落在软榻上,混着淡淡的药香,织成一片温柔的暖意。
暮小小睫毛轻颤,缓缓睁开眼,宿醉般的疲惫还未完全散去,视线朦胧间,便见一道玄色身影趴在榻边,脑袋枕着手臂,睡得正沉。
是阿狸。
她的目光渐渐清晰,落在他脸上。少年的侧脸线条流畅柔和,鼻梁高挺,唇瓣是自然的薄红,长长的睫毛在晨光下投出浅浅的阴影,连睡着时,眉宇间都带着几分灵动的少年气。
玄色衣料勾勒出他清瘦却挺拔的身形,毛茸茸的狐耳不知何时露了出来,尖端随着呼吸轻轻动了动,平添了几分娇憨。
暮小小瞬间看呆了,脑子里自动切换成现代人的花痴模式:这颜值也太犯规了吧!皮肤白得像剥了壳的鸡蛋,五官精致得像漫画里走出来的男主,比她前世追过的所有顶流帅哥加起来都要能打,简直是老天爷追着喂饭吃,不对,是追着把颜值焊在脸上!
她下意识地凑近了些,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发顶,还在心里疯狂吐槽:这五官比例,这皮肤状态,说是女娲娘娘精心捏的都不为过,长成这样真的是人吗?怕不是什么颜值天花板成精了吧!
“长成这样真的是人吗?”
话音刚落,原本熟睡的阿狸突然睁开眼,黑眸里没有丝毫睡意,反而满是狡黠的笑意。
他微微抬头,凑近暮小小,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脸颊,带着少年人独有的清爽,嘴角勾起一抹邪笑,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却依旧悦耳:“小小,我本来就不是人啊。”
暮小小瞬间僵住,脸颊“唰”地一下红透了,从耳根红到脖子。她居然把心里的花痴吐槽脱口而出了!还被当事人听得一清二楚!
尴尬得脚趾都能在锦褥上抠出三室一厅,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她慌乱地想往后缩,伸手去抓旁边的锦被,想把自己藏起来,避开这社死现场。可手刚伸出去,便察觉到一丝束缚感——她的手腕,正被阿狸紧紧抓着。
他的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挣脱的温柔,掌心温热的触感透过衣料传来,烫得暮小小心跳瞬间加速,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
她抬头看向阿狸,只见他眼底满是戏谑的笑意,狐耳得意地晃了晃,显然是故意的。
阿狸握着她手腕的力道又轻了几分,指腹还故意在她细腻的肌肤上轻轻摩挲着,带着几分刻意的撩拨。
他缓缓俯身,鼻尖一点点凑近她的脸,温热的气息拂过她泛红的鼻尖,带着淡淡的草木清香,那是他身上独有的味道。
暮小小吓得瞬间屏住了呼吸,脸颊红得几乎要滴血,眼神慌乱地四处躲闪,不敢与他对视,连长长的睫毛都在不停颤抖,像只受惊的小鹿。
她下意识地想往后缩,可手腕被他牢牢攥着,根本动弹不得,只能被迫维持着这个近距离的姿势,心跳快得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怎么不说话了?”阿狸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几分沙哑的磁性,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烫得她浑身发麻。
他又凑近了些,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额头,黑眸里的戏谑笑意更浓,毛茸茸的狐耳轻轻晃动着,尖端甚至不经意地蹭到了她的脸颊,带来一阵酥麻的痒意。
暮小小脑子一片空白,连反驳的话都想不出来,只能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别靠这么近……我、我伤口还疼呢!” 这话纯属她慌乱之下找的借口,声音细若蚊蚋,连自己都没底气。
可阿狸却像是没听出来,反而故意微微用力,将她往自己这边拉了拉,语气带着几分得逞的笑意:“伤口疼?那我离近点,用灵力帮你揉揉,说不定就不疼了。”
话音落,他的唇几乎要碰到她的脸颊,眼底的温柔与戏谑交织在一起,让暮小小更加慌乱,连耳朵都红透了。
“吱呀”一声,医馆的木门被轻轻推开,一道清冷的气息瞬间闯入,打破了室内暧昧的氛围。
沈砚一身素色衣袍,手持一卷古籍,面色沉静地站在门口,目光精准地落在软榻边的两人身上,深邃的眼眸里没有丝毫波澜,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阿狸像是被烫到一般,瞬间松开了暮小小的手腕,猛地往后退了半步,玄色衣摆扫过地面,带起一阵轻响。
他脸上的戏谑笑意瞬间敛去,取而代之的是几分不甘与警惕,毛茸茸的狐耳紧紧贴在发梢,绿眸瞪着沈砚,却不敢有丝毫逾矩的动作。
暮小小如蒙大赦,赶紧往后缩了缩,拉过锦被裹住自己,脸颊依旧红得发烫,心跳却渐渐平复下来。
她偷偷抬眼看向沈砚,眼神里满是感激——总算有人来救场,不然她真的要尴尬死了。
沈砚没有理会阿狸的目光,径直走到软榻边,将手中的古籍放在案几上,目光落在暮小小身上,语气沉稳:“小小,你醒了就好。现在有件正事需要我们三人一起商议。”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力量,瞬间将室内的旖旎气氛驱散,拉回了严肃的正题。
阿狸轻哼一声,却也知道此刻不是闹脾气的时候,只能悻悻地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双手抱胸,眼神却依旧黏在暮小小身上,带着几分委屈与不满。
暮小小定了定神,整理了一下散乱的思绪,问道:“什么正事?是关于前世的线索,还是……那些妖物?” 经历了连日的凶险,她也知道眼下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立刻收敛了心绪,认真起来。
沈砚指尖抚过古籍泛黄的纸页,墨迹因年代久远泛着暗褐,却依旧清晰可辨。
他目光沉凝,缓缓念出记载:“上古之时,青崖城地下连通地脉裂隙,戾气外泄致妖物滋生,民不聊生。上古阵师取昆仑玄铁、地脉灵髓,铸七柄短刃,分镇裂隙七处阵眼,以刃气交织成锁灵阵,压制戾气,方保青崖百年安宁。”
他顿了顿,翻过一页,纸页边缘的破损处露出“七刃”二字的刻痕图样:“七刃以‘一’至‘七’为记,单刃可引地脉灵气护身,若集齐七柄,既能加固封印永绝后患,亦可逆转刃气破开裂隙,届时戾气滔天,满城皆为炼狱。”
阿狸握着那柄刻有“一”字的短刃,指尖摩挲着冰凉的玄铁纹路,眼底精光乍现:“原来这不是普通兵器,是镇城的关键。我们已经得了第一刃和第六刃,剩下的五柄,恐怕早被人盯上了。”
暮小小听得心头一震,忽然想起与蜘蛛精交手的情形,眉头微蹙:“不对。那蜘蛛精修为平平,就算夺了泽将军的身体,言行举止总难完全模仿。青崖城上下对泽将军深信不疑,连他近期闭门不出、议事风格大变都无人起疑,这绝不是他能做到的。”
她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小腹的纱布,语气笃定:“他能瞒天过海,背后一定有更有权势的人撑腰。那人或许身居高位,能压下所有质疑,甚至帮他暗中搜寻其余六刃——毕竟蜘蛛精死前,明显是在替人办事。”
沈砚抬眸,眼底闪过一丝赞许,补充道:“我昨夜探查将军府时发现,府中藏有与地脉相关的阵图,且有陌生势力的灵力残留,与蜘蛛精身上的气息同源。
真正的泽将军恐怕早在半月前就已遇害,蜘蛛精只是被推到台前的傀儡。”
“傀儡?”阿狸挑眉,玄色衣袍下的指尖攥紧,“那幕后之人费这么大劲夺舍泽将军,就是为了借他的身份找齐七刃,破开地脉裂隙?”
“大概率是。”沈砚合上古籍,目光扫过二人,“青崖城百姓尚不知泽将军已死,这正是我们的机会。”
话音未落,他便转身走向案几,指尖拂过桌面的药草残渣,将其一一清理干净。
阿狸心领神会,立刻小心翼翼地从腰间解下两柄短刃,并排摆放在桌面中央。
第一刃的玄铁刃身还残留着淡淡的妖气,是昨夜从蜘蛛精尸身旁取回的,刃面刻着的“一”字边缘,泛着一丝暗沉的红;
第六刃则是此前偶然所得,刃身莹润,“六”字纹路清晰,周身萦绕着微弱的地脉灵气,与第一刃的气息截然不同。
“两柄刃都在这儿了,能有什么线索?”阿狸俯身盯着刃面,指尖轻轻敲了敲“六”字,狐耳微微晃动,试图用狐妖的敏锐感官捕捉异常。
话音刚落,两柄短刃突然同时震动起来,刃身发出细碎的嗡鸣,原本暗沉的第一刃与莹润的第六刃,各自透出一缕微光——一缕暗红,一缕莹白,两道光芒缓缓升起,在空中交织缠绕,最终落在案几上,勾勒出一幅模糊的图案。
暮小小瞳孔微缩,连忙凑近细看:“这是……青崖城的地图?”图案虽不清晰,却能辨认出青崖城的大致轮廓,而两道光芒交汇的中心点,赫然指向了将军府深处的某个位置。
沈砚伸手,指尖悬在光芒勾勒的图案上方,感受着其中流转的地脉灵气,语气沉凝:“是将军府的密室方位。
七刃本是镇城阵眼的关键,两两靠近时,会因同源的地脉之力产生感应,指引其余刃的方位,或是与封印相关的核心地点。”
阿狸眼睛一亮,伸手想去触碰光芒,却被沈砚抬手拦住:“别碰,这是刃气凝聚的虚影,外力干扰会让线索消散。”
他转而看向第一刃,“第一刃残留着蜘蛛精的妖气,而这图案指向将军府密室,说明幕后之人很可能将第三刃藏在那里,或是在密室中留下了关于其余七刃的关键信息。”
暮小小盯着第一刃上的暗红痕迹,忽然想起与蜘蛛精交手时的场景:“那蜘蛛精临死前,曾说过‘大人交代的事不能办砸’,当时我没在意,现在看来,他口中的‘大人’,大概率就藏在将军府密室里。
而且这第一刃的妖气,与我之前在将军府外围察觉到的陌生灵力,隐隐有些关联。”
“我也闻到了!”阿狸立刻附和,鼻尖动了动,“第六刃上除了地脉灵气,还有一丝极淡的、不属于青崖城任何人的灵力,和第一刃上的妖气混合在一起,应该就是那个幕后黑手的气息。”
沈砚点了点头,目光落在两柄短刃上,缓缓道:“线索已经很明显了。将军府密室不仅藏着第三刃的下落,还可能是幕后黑手操控泽将军、搜寻七刃的核心据点。今夜,我们便潜入将军府,一探究竟。”
阿狸闻言,立刻站起身,玄色衣袍下摆扫过地面,眼底满是兴奋:“好!正好让我去会会那个躲在暗处的家伙,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来头!”
暮小小也握紧了拳头,眼神坚定:“只要找到密室,就能查清幕后黑手的阴谋,还能拿到第三刃,绝不能让他们先一步集齐七刃。”
三人对视一眼,两柄短刃的嗡鸣渐渐平息,光芒也缓缓消散,只留下案几上淡淡的灵气痕迹。但此刻,他们心中的目标已然清晰,一场针对将军府密室的潜入计划,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