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界渊的裂隙

三天后的临界渊，月色比往常更亮，却照不进裂隙深处那片浓得化不开的灰雾。灵昭与夜珩几乎同时抵达月台，她手里攥着张画着清气轨迹的符纸，他则带了块从黑风谷冰原取下的、刻着秘纹的岩石。

“清气来源查到了，”灵昭先开口，将符纸递过去，纸上淡蓝色的轨迹在月光下泛着微光，“是仙界废弃的清修台，那里的清气常年无人看管，被人引去了黑风谷。”她顿了顿，补充道，“引气的阵法很古老，不是现在仙界弟子能掌握的，倒像是……上古遗留的术法。”

夜珩接过符纸，指尖魔气扫过轨迹，没引发冲突，反而让轨迹更清晰了些：“黑风谷的冰里，除了清气还有这个。”他将岩石递过去，岩石上的秘纹与凌霄殿印记的纹路相似，却多了道混沌气凝成的缺口，“是三王手里传下来的古物，他们一直说这是‘控冰秘器’，原来早就被混沌气污染了。”

两人没再多说，并肩走向裂隙。离得越近，那股紊乱的能量就越明显，灵昭的玉簪开始持续震颤，夜珩掌心的魔纹也烫得厉害。裂隙比三天前宽了半尺，灰雾里偶尔泄出的混沌气，落在地面上会留下细小的黑洞，片刻后才消失。

“之前没这么宽。”灵昭皱眉，清辉在她周身凝成屏障，挡住飘来的混沌气，“混沌气在扩张，再这样下去，两界的结界会被撑破。”

夜珩点头，魔气在他指尖凝成一把黑色短刃，他将短刃递到灵昭面前：“试试用你的清气裹住它，捅进裂隙看看。”他没说出口的是，刚才靠近时，他隐约听到裂隙里有细碎的声音，像是有人在低语，又像是能量碰撞的轰鸣。

灵昭接过短刃，清辉缓缓缠上刃身，黑色的魔气与白色的清气交织，竟没产生排斥，反而让短刃泛出淡淡的银光。她深吸一口气，将短刃朝着裂隙深处捅去——刚碰到灰雾，短刃就剧烈震颤起来，灰雾里突然掀起一股气流，将两人往后推了两步。

“里面有东西。”夜珩稳住身形，目光死死盯着裂隙，“不是混沌气本身，像是……有东西在操控它。”

灵昭收回短刃，清辉与魔气还缠在刃身上，没散开。她看着裂隙深处那片看不清的黑暗，突然想起司命没说出口的残卷——若仙魔本是同源，那这混沌气背后的东西，会不会就是当年将两界分开的元凶？

“我们得进去看看。”灵昭转头看向夜珩，语气坚定，“光在外面查，永远找不到根源。”

夜珩没犹豫，魔纹在他掌心亮起：“我同意，但得先做准备。”他看向灵昭手里的短刃，“清浊之力能共存，或许我们可以试着练一套合击之术，万一在里面遇到危险，也有个应对的法子。”

裂隙里的灰雾又安静下来，像是在等待他们的决定。月光落在两人身上，一道清辉，一道暗芒，第一次没隔着安全距离，而是并肩站在那道关乎两界存亡的裂隙前——他们都清楚，这一步踏出去，就再也回不到“仙魔对立”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