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若的挣扎在修绝对的力量面前如同蚍蜉撼树。手腕被死死扣在冰冷的墙上，膝盖被强硬地顶开，脖颈处传来带着痛感的啃咬……恐惧像冰水一样瞬间浸透了他的四肢百骸。他从未如此清晰地感受到力量的差距，以及修身上那种完全非人的、失控的兽性。
他会像真一郎一样吗？会遭受同样……甚至更糟的对待吗？
然而，就在这极致的恐惧中，一个荒谬的、甚至带着点扭曲的念头破土而出——至少，这一刻的修是“真实”的。不再是那个冰冷空洞、用言语切割彼此的陌生人。这剧烈的、甚至是暴力的接触，反而撕开了那层让他绝望的隔膜。
愤怒和恐惧依旧存在，但一种难以言喻的“欣喜”或者说，是某种病态的慰藉混杂其中。如果这是唯一能触碰到真实修的方式，如果这是唯一能让他不再从眼前消失的代价……
阿若紧绷的身体，在某个瞬间，突然松懈了下来。
他停止了所有徒劳的抵抗，原本抵在修胸膛的手肘无力地垂下。他偏过头，将脆弱的脖颈更清晰地暴露在修的唇齿之下，仿佛一种无声的、绝望的献祭。眼神里的惊怒逐渐被一种复杂的迷茫和近乎坦然的接受所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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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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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一次……对曾经的朋友……
修猛地松开手，像是被烫到一样后退一步，********************************************
然而，就在他转身欲走的刹那，一只冰冷而颤抖的手死死抓住了他的手腕。力道之大，几乎用尽了阿若此刻全部的力气。
“别……走……”
阿若的声音嘶哑破碎，带着近乎哀求的意味。他抬起头，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愤怒和恐惧，只剩下一种执拗的、生怕被再次抛弃的脆弱。“这次……别再……消失……”
他死死地盯着修，仿佛只要一松手，眼前这个人就会再次化为幻影，消失得无影无踪。
修的身体僵硬了一瞬。他想甩开，这很容易。但阿若眼中那种近乎绝望的执拗，像一根细小的针，刺入了他冰冷麻木的心脏深处，带来一丝尖锐的、陌生的刺痛感。
他看着阿若强撑着不肯昏过去的模样，那凌乱的发丝，苍白的脸，以及脖颈上自己留下的刺目痕迹……
“……放手。”修的声音干涩。
“不……放……”阿若的意识已经在涣散的边缘，但他抓着修的手没有丝毫松动，反而更紧了些，像是抓住了唯一的浮木，“答应我……不……走……”
他的眼神开始失焦，身体微微摇晃，却依旧凭借着最后的意志力支撑着。
修沉默地看着他，空气中弥漫着情欲过后特有的腥膻气息，以及一种无声的僵持。时间仿佛凝固了。
最终，在阿若的眼神彻底涣散、身体软倒下去的前一刻，修几不可闻地、从喉咙里挤出一个音节：
“……嗯。”
他甚至不确定阿若是否听见。
但阿若似乎捕捉到了这个微弱的承诺，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那死死抓着修的手终于无力地滑落。他整个人软软地向前倒去，被修下意识地伸手接住，彻底失去了意识。
修抱着怀中昏迷的阿若，站在原地，月光将两人的影子拉长，纠缠在一起。他眉头紧锁，看着阿若昏睡中依旧带着不安神情的脸，第一次感到了一种超出计算的、棘手的困境。
他不能把他丢在这里。
那个下意识的承诺，像一道无形的枷锁。
修沉默了片刻，最终，他弯腰，将阿若打横抱起，迈开脚步，向着安全屋的方向走去。
夜色深沉，这一次，他没有独自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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