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内容\]
天台的风卷着药瓶在林砚掌心打转。他低头看着那枚蓝色胶囊，表面印着“GZ-07”字样，和顾珍病历上的编号一模一样。
阳光从云层缝隙漏下来，照得药片泛着微蓝的光。林砚把药瓶凑近鼻尖，一股熟悉的味道钻进鼻腔——是顾珍身上那股淡淡的苦香，像是消毒水混着铁锈。
他想起刚才在天台上，她伸手按在他胸口时，指尖划过衣料的触感。那颗药丸顺着她的手指，掉进他衣领里。她说：“如果你真想知道，那就继续找下去吧。”
林砚猛地扯开衬衫纽扣，药丸滚落在手心。他盯着它看了很久，最终还是塞回了口袋。
“你终于找到它了。”声音从背后传来。
林砚转身，看见顾珍站在天台门口。风吹得她头发乱糟糟的，脸色比刚才更苍白，脖颈处的勒痕像是刚被人掐过。
“这不是抗抑郁药，对不对？”他问。
顾珍没回答。她走近几步，站在他面前，目光落在他手里的药瓶上。
“每次轮回，我都会忘记一些事。”她低声说，“但有些东西，像烙印一样刻在身体里。”
林砚的手指收紧：“所以你就靠吃这个？”
“不是吃，是抵抗。”顾珍伸手想拿药瓶，却被他躲开。
“抵抗什么？”
她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笑了：“你猜呢？”
林砚盯着她的眼睛。那里面没有笑意，只有深深的疲惫和……恐惧。
“告诉我。”他抓住她的手腕，“你欠的是谁？”
顾珍的眼神晃了一下。她轻轻挣脱他的手，转身望向远方。
“你欠的不是人。”她喃喃道，“是命运。”
林砚心头一震。他上前一步，再次抓住她的手腕。
“到底是谁？”他的声音有点发抖，“你到底在等谁？”
顾珍猛地甩开他的手。她第一次对他露出愤怒的表情，眼神像一把刀。
“你不该来。”她说，“你不该知道这些。”
“可我已经知道了。”林砚咬牙，“顾珍，告诉我真相。”
她突然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真相就是——”她靠近他耳边，轻声说，“我自愿绑定系统，就是为了找到一个人的痕迹。”
林砚的呼吸一滞。
“谁的？”他问。
顾珍没回答。她只是伸手碰了碰他虎口的印记，指尖划过那道蓝色闪电时，林砚感觉整个人都被电了一下。
“它开始发热了。”她说。
林砚低头看手，果然看见皮肤底下有微光流动。他抬头想问她，却发现顾珍的目光已经飘向窗外。
“天快亮了。”她喃喃道，“太阳出来的时候，一切都会结束。”
“什么意思？”他追问。
她没有回答。
档案库的金属门在身后缓缓合上。林砚摸出手机，闪光灯照亮墙上斑驳的编号：A-3。
他记得顾珍病历上的编号是GZ-07。这个地下档案库很少有人来，管理员都是机器人。他输入密码，门锁发出“咔哒”一声响。
冷白的灯光亮起，空气中弥漫着铁锈与消毒水的味道。
林砚走到最里面的架子前，抽出标有“GZ-07”的文件夹。纸张已经泛黄，边角微微卷起。
第一页是顾珍的童年照片。小女孩抱着书包站在校门口，脸上带着羞涩的笑容。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小字：
【GZ-07，首批实验体，记忆回路已激活】
林砚的手指僵住了。
他翻到下一页，上面写着：
【受试者顾珍，2015年参与‘轮回测试计划’，为首个成功保留记忆的实验体。】
【任务目标：寻找失踪的搭档，并完成系统闭环。】
【备注：受试者多次死亡后仍不愿回归现实，怀疑其与搭档存在强烈情感绑定，建议终止实验。】
林砚的呼吸急促起来。他继续往下翻，看到一张地图，上面标注着多个世界坐标。每个坐标旁边都写着时间、地点和死亡方式。
最后一次记录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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