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临带回的千里马被养在御马监，通体乌黑，唯有四蹄雪白，名唤“踏雪”。第二日清晨，他便拉着季秋玲去御马监看马，刚走到马厩外，踏雪就扬起前蹄，发出一声响亮的嘶鸣，像是在对他们打招呼。
“陛下您看，这马通人性吧？”谢临拍了拍踏雪的脖颈，从怀里掏出一把草料递过去，“臣昨日喂它的时候，它还蹭了蹭臣的手心，比京郊军营里那些烈马温顺多了。”
季秋玲走上前，指尖轻轻碰了碰踏雪的鬃毛，柔软顺滑，踏雪低下头，用脑袋蹭了蹭她的手背，惹得她忍不住笑了：“确实是匹好马，以后朕若是想出去巡查，有它代步，倒是方便不少。”
“臣陪您骑一圈？”谢临眼中闪着期待，转身从马夫手里接过两副马鞍，“御马监后面有片空地，雪已经扫干净了，正好试试踏雪的脚力。”
季秋玲点头应下，在谢临的搀扶下翻身上马，刚坐稳，谢临就骑着另一匹棕马跟了上来，两人并驾齐驱，朝着空地走去。踏雪跑得又稳又快，风从耳边吹过，带着冬日的清冽，季秋玲张开双臂，忍不住笑出声——自登基以来，她鲜少有这样轻松的时刻，唯有和他在一起，才能暂时卸下帝王的重担。
“陛下慢点，别摔着！”谢临在一旁护着她，见她笑得开怀，自己也跟着笑，“等开春了，臣带您去京郊的草原，那里的草长得比人还高，踏雪能撒欢儿跑，比在宫里痛快多了。”
“好啊。”季秋玲转头看他，阳光落在他脸上，把他眼底的笑意照得格外清晰，“到时候让司马彦宏和颜卿月也一起去，让他们尝尝草原的烤羊肉。”
提及司马彦宏和颜卿月，谢临忽然想起什么，从袖中摸出一张折得小巧的红纸，递到季秋玲面前：“对了，昨日回府时，颜卿月塞给臣这个，说是给陛下和臣的新年笺，让我们除夕的时候拆开看。”
季秋玲接过红纸，指尖触到上面绣着的金线纹路，忍不住挑眉：“她倒是有心，离除夕还有一个月，就开始准备新年笺了。” 她把红纸叠好，放进怀里，“等除夕那晚，我们一起拆开看。”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除夕。宫里张灯结彩，挂满了红灯笼，宫人穿梭其间，忙着准备年夜饭，处处都是热闹的景象。季秋玲处理完最后一本奏折，刚走出勤政殿，就看见谢临站在殿外，手里提着一个食盒，身边跟着穿了一身红衣的颜卿月和司马彦宏。
“陛下，年夜饭准备好了，我们在暖阁里摆了桌，就等您了。”谢临走上前，接过她手中的奏折，递给身后的挽月，“今日除夕，陛下就别想着朝政了，好好吃顿饭，热闹热闹。”
暖阁里烧着地龙，温暖如春，桌上摆着满满一桌子菜，有颜卿月亲手做的桂花糕、栗子糕，还有御厨做的烤鸭、炖鹿肉，香气扑鼻。四人围坐在一起，司马彦宏给颜卿月夹菜，谢临则给季秋玲剥着螃蟹，偶尔举杯喝两杯酒，气氛温馨又热闹。
吃到一半，颜卿月忽然想起什么，拍了拍手：“对了，除夕要守岁，我们来拆新年笺吧！我给陛下和谢大哥各写了一张，彦宏也写了，我们一起拆开看看！”
说着，她从袖中摸出三张红纸，分别递给三人。季秋玲拿起自己那张，拆开一看，上面是颜卿月娟秀的字迹：“愿吾皇岁岁无忧，江山永安；愿谢大哥与陛下，朝暮相伴，岁岁长安。”
她看着纸上的字，心中一暖，转头看向谢临，见他也拆开了自己的新年笺，嘴角正微微上扬。季秋玲凑过去看，上面写着：“谢大哥，过去的事谢谢你体谅，以后你要好好对陛下，替我守护好她——还有，别再偷偷去青楼买醉啦！”
最后一句画了个俏皮的小笑脸，谢临看了，脸颊微微泛红，瞪了颜卿月一眼：“都过去的事了，还写在纸上取笑我！”
颜卿月笑得前仰后合：“谁让你当时那么荒唐，我要是不写下来，怕你以后再犯！”
司马彦宏笑着递过自己写的新年笺，上面写着：“愿大靖风调雨顺，百姓安乐；愿陛下与谢指挥使，同心同德，共守山河。” 字迹沉稳，句句都是真心。
四人笑着闹着，守到了子时。窗外忽然响起了烟火声，五彩的烟火在夜空中炸开，映得暖阁的窗户格外明亮。谢临拉起季秋玲的手，走到窗边，看着夜空中的烟火，轻声道：“陛下，新的一年，臣还会陪着您，守着这江山，守着你。”
季秋玲转头看他，烟火的光落在他脸上，让他的眼神格外温柔。她伸手，轻轻抱住他的腰，将头靠在他的肩上，声音轻得像羽毛：“新的一年，我们一起，让大靖的百姓，都能像我们这样，平安喜乐，岁岁无忧。”
司马彦宏和颜卿月站在他们身后，看着两人相拥的身影，相视一笑，悄悄退了出去，把空间留给了他们。暖阁里，地龙的火还在烧着，桌上的饭菜还冒着热气，窗外的烟火还在绽放，一切都美好得不像话。
新的一年，新的开始，琉璃瓦下的皇宫，终于彻底告别了往日的权谋争斗，迎来了真正的安宁与祥和。而季秋玲与谢临，也将在这新的岁月里，继续携手并肩，守护着这片他们深爱的江山，书写着属于他们的，平淡却温暖的传奇。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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