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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内容\]

林清浅的膝盖陷在菌毯残渣里，战术靴每移动半寸都会带起荧光数据丝。她看着顾沉舟的影子从黑暗中走出来，脚步声很轻，却像是踩在她的胸口。

"你终于..."

他开口，声音有些陌生。

林清浅的手指攥紧战术包，芯片焦痕渗出晶体状物质，黏在她的掌心。她抬起头，看到顾沉舟站在通风管滴落酸液的地方。他的军装领口微微敞开，露出半截神经导管烧伤的疤痕。那道疤，她曾经抚摸过无数次。

"自由了？"她问。

顾沉舟没有回答，只是向前走了两步。但在距离她不到三步的地方，他突然停住了。林清浅注意到他的喉结动了一下，银色接口随之明灭。那是她从未见过的东西。

她的手指轻轻划过菌毯，触感异样。她想起顾沉舟教她握剑时，手掌贴着她的手背，那种温暖的触感。

"你闻不到..."她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

"什么味道？"

"烟草混着消毒水，每次你隐瞒事情时..."她伸出手，指尖碰到他腕部的接口。

顾沉舟的手猛地一颤，但没有躲开。

"现在该说真话了，执行者07号？"

就在她触碰的瞬间，一股数据流猛地涌入她的意识。林清浅踉跄了一下，眼前闪过画面——暴雨夜，顾沉舟独自坐在角落擦拭怀表，表盖内侧刻着BY-07-B。接着是白砚将注射器扎入他颈动脉的画面，试管标签写着"忠诚协议加强剂"。

现实中的顾沉舟也跟着晃了一下，他的瞳孔闪过一丝数据流，但很快恢复平静。

林清浅低头，发现掌心黏着顾沉舟袖扣上的银色涂层，正顺着她的指纹爬向血管。她用力甩了甩手，涂层碎成粉末，散落在地上。

战术包突然震动，数据盘自动投影出全息密码：7→13→24。

"白砚最后在第七档案库修改过基因图谱。"顾沉舟说。

林清浅扯断项链，吊坠落地时迸发出蓝光，映出他后颈新增的条形码。她盯着那串数字，心跳加快。

"你真的自由了吗？"她低声问。

顾沉舟的眼神有一瞬间的动摇，但他很快恢复平静："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白砚最后留下的话，是'终结实验'。"

"终结实验？还是系统清除？"林清浅盯着他的眼睛，"你确定你听到的是全部？"

空气突然变得凝滞。

"我不确定。"顾沉舟的声音低沉，"但我记得你说过，要相信自己的选择。"

菌毯残液开始流动，像有生命一样朝他们靠近。

林清浅后退一步，警惕地望着顾沉舟："你为什么要来？是系统让你来的，还是你自己想来的？"

"我..."顾沉舟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完整的话。

就在这时，通风管道传来金属摩擦声。菌毯突然剧烈波动，形成一个漩涡。林清浅迅速跃上通风管，咬住数据盘。

"你到底是谁？"她问。

顾沉舟抬头看着她，眼神复杂："我可能是你最信任的人，也可能是你最大的敌人。但我知道一件事——如果我要伤害你，早就动手了。"

林清浅沉默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我相信你，但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

她转身准备离开，却听见身后传来金属骨骼错位的脆响。

"等等！"顾沉舟的声音变了，带着机械感，"别去第七档案库！"

林清浅停下脚步，回头看他。他的身体正在抽搐，脊椎处凸起六边形数据纹路。

"为什么？"

"那里..."顾沉舟咬紧牙关，似乎在挣扎，"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菌毯残液汇聚成人形轮廓，林清浅的战术靴传来灼烧感。

"告诉我真相。"她坚定地说。

"真相..."顾沉舟的声音忽远忽近，"比你想象的更残酷。"

所有屏幕突然闪现培养舱画面，二十七个林清浅同步睁眼。

"如果你真的想知道..."他的声音恢复了一丝人性，"那就记住一件事——别相信我。"

说完，他的身体剧烈抽搐，银色接口闪烁不定。

林清浅咬紧牙关，将数据盘紧紧攥在手中，跃上通风管。她回头看了一眼，顾沉舟已经倒在地上，菌毯开始吞噬他的身体。

她没有停留，沿着通风管向前爬行。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铁锈味，让她想起最初的末世爆发。

她不知道前方等待她的是什么，但她知道，必须继续前进。

菌毯在她脚下蠕动，似乎在指引方向。

她咬紧牙关，继续向前。

\[未完待续\]林清浅在通风管里爬行，金属表面传来冰凉触感。她咬着数据盘，汗水滑进眼睛。下方菌毯蠕动的节奏，竟与她的心跳逐渐同步。

前方传来齿轮转动声。通风管突然剧烈震动，她抓紧边缘，看到下方铁网闪过沈照持剑的身影。他军靴碾过满地数据碎片，剑锋滴落的液体腐蚀出BY-07-A字样。

"清除任务..."他的声音从下方传来，带着金属共振，"必须抹杀所有实验体..."

林清浅屏住呼吸。她想起顾沉舟抽搐时脊椎浮现的六边形纹路，想起他喉结处的银色接口。那些画面像病毒般在脑中扩散。

通风管尽头透出蓝光。她看到培养舱屏幕闪过二十七个自己睁眼的画面，空气里消毒水味突然浓烈。战术包里的数据盘开始发烫。

"我知道你在上面。"沈照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你以为系统清除是真的？"

林清浅的手指收紧。她记得芯片焦痕渗出晶体时的疼痛，记得顾沉舟说"别相信我"时的眼神。那些记忆碎片割着她的意识。

"白砚没告诉你真相。"沈照仰头，剑尖指向她所在位置，"就像他没告诉顾沉舟，那个怀表里藏着什么。"

数据盘突然震动，全息密码闪烁：7→13→24。林清浅盯着第七档案库方向，舌尖尝到铁锈味。她不知道是通风管里的血腥气，还是自己咬破了嘴唇。

"你也是实验体？"她开口，声音沙哑。

沈照的机械义眼泛起红光："我们都是。但我不需要选择相信谁——系统已经替我做了决定。"

菌毯残液突然涌向他脚边，形成诡异图案。林清浅认出那是基因图谱的片段，和顾沉舟提到的修改痕迹完全吻合。

"如果你真是清除者，"她慢慢抽出战术刀，"为什么还要告诉我这些？"

沈照的瞳孔闪过数据流。他张了张嘴，却发出刺耳的电流声。剑锋突然垂下，划过他自己的手背，露出下面银色的接口。

菌毯开始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