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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内容\]

黑暗中，林清浅闻到一股刺鼻的铁锈味混着消毒水气息。她撑起身子，手掌按在某种柔软又黏腻的东西上。菌毯残渣像融化的蜡油般从指缝滑落，指尖传来灼烧般的刺痛。

"你以为挣脱了？不过是程序让你以为你赢了。"

机械感女声贴着耳膜炸开，林清浅猛地转头，却只看到墙壁上密密麻麻的代码在流淌。那些字符时而扭曲成她的名字，时而化作顾沉舟的脸。终端机屏幕忽明忽暗，跳出猩红的"人格锚定失败"字样。

战术包卡扣自动弹开，芯片边缘已经融化，像是被高温灼烧过。她下意识攥紧掌心，皮肤传来焦糊的疼。"GCHZ-07"四个字母烙在肉里，随着心跳起伏跳动。

"看看这些。"女声带着讥讽，"这才是你存在的证明。"

墙上的代码突然凝固，变成一页页实验日志。林清浅瞳孔骤缩——培养舱里的少女有着和她一模一样的脸，只是右眼下方多了颗小痣。画面切换到手术台，白砚戴着橡胶手套的手正将某个金属片植入少女后颈。

楚临川的琴音突然在脑海中响起，断断续续像是隔着水幕："...别让系统吞噬你的记忆..."

"闭嘴！"林清浅咬破舌尖，血腥味冲散幻觉。她盯着终端机上弹出的两个选项："接受人格重置"或"启动系统清除"。

"选择吧。"女声靠近耳边，"要么成为完美的实验体，要么...连同这个系统一起毁灭。"

通风管道传来金属摩擦声。沈照的身影从阴影里走出来，剑锋垂地滴落着蓝色液体。他眼神冰冷，却在看清她脸的瞬间喉结滚动。

"执行清除指令。"他的声音像是生锈的刀，"把多余变量抹除。"

林清浅慢慢起身，战术靴碾碎满地数据碎片："武道是什么？"

沈照剑尖微颤："斩邪。"

"斩什么邪？"

"心魔。"

"那你现在是在斩我？"林清浅往前半步，袖口菌毯突然缠上脚踝。她低头看见自己倒影瞳孔泛银，连忙移开视线。

沈照咬紧牙关，剑锋划开地面："系统说你是失败品。第七次迭代就该终止，不该有第八次。"

菌毯顺着她的裤管往上爬，在膝盖处形成项圈图案。林清浅想起顾沉舟教她握剑时说的话："真正的武者要守护内心的光，哪怕那光快灭了..."

"你看清楚！"她扯开衣领露出胸口编号，"这不是武道留下的疤，是他们刻上去的印记！"

沈照虎口疤痕渗出银液，剑柄在他手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终端机开始倒计时：00:05:00。

"白砚最后留了句话。"女声突然变得急促，"若她能读到这里，请相信她自己的选择..."

林清浅扑向终端机，指尖触到屏幕瞬间，沈照剑锋擦着她耳侧掠过。培养舱画面消失，浮现出顾沉舟的面部扫描图。他的嘴唇开合与机械音不同步："记住...你是谁..."

"等等！"沈照抓住她手腕，力道大得几乎捏碎骨头，"你确定要..."

"比起做别人的提线木偶，"林清浅按下确认键，"我宁愿赌一把。"

黑屏前最后一幕：BY-07-A的身影像信号不良的电视画面般扭曲消失。警报声戛然而止，实验室陷入彻底黑暗。

远处传来脚步声，沉重却迟疑。林清浅独自跪坐在地上，战术靴踩着一滩发光的数据液。她看着掌心烙印逐渐变淡，直到那声音在身后响起：

"你终于..."顾沉舟顿了顿，陌生语气接上，"自由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