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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内容\]

菌毯断裂处腾起的蓝色雾气还未散去，林清浅脚踝上的纹路突然剧烈跳动。她踉跄了一下，手指扶住最近的金属墙板，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培养舱阵列深处，机械运转声由远及近。

"这玩意又活了。"楚临川拨动琴弦，音波在菌毯表面激起涟漪。他皱起眉头："奇怪，它现在跟着你的心跳频率动。"

沈照一剑斩断爬向脚边的菌丝，断口喷出的蓝色液体溅在防护靴上，滋滋作响。他盯着那些逐渐凝固的液滴："和你体内的一样。"

菌毯开始缓慢蠕动，像退潮般从三人身边撤去。林清浅低头看着脚踝处发光的纹路，忽然想起顾沉舟手腕内侧那道新鲜划痕。记忆闪回昨夜他替她包扎时，药箱里掉出的那张泛黄照片——照片上两个孩子并肩站在图书馆台阶前，男孩怀里抱着本《基因工程基础》。

"跟紧我。"她抬脚向前，菌毯立即分开一条通道。身后传来楚临川收起吉他的声音，还有沈照长剑归鞘的轻响。

培养舱阵列尽头，某块金属板突然弹开。白光涌出的瞬间，林清浅感觉后颈刺痛。她伸手摸到那串编号，指尖沾着暗红血渍。全息投影板就在眼前，密密麻麻的数据流中，一段标注着"人格迭代终止协议"的文字一闪而过。

菌毯突然卷起她的双脚，冰冷触感沿着小腿往上攀。林清浅想要挣扎，却发现意识正在被拉入某个漩涡。无数画面在眼前闪过：实验室爆炸、数据风暴、顾沉舟眼中闪烁的银光，还有那个自称BY-07的女人说"我们都是失败品"时扭曲的笑容。

"清浅！"

楚临川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林清浅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跪在菌毯上，手指深深抠进那些柔软组织。培养舱玻璃映出她的倒影——瞳孔中闪过转瞬即逝的银光。

"白砚..."她听见自己喃喃自语，"你说我是新起点？"

"你相信系统还是相信自己的感受？"楚临川的声音突然在耳边炸响。他不知何时来到了身边，琴弦震颤着某种特殊的频率，"刚才你的眼神...和顾沉舟完全一样。"

沈照站在稍远处，剑尖垂地。他盯着林清浅后颈的编号："如果你们都是实验品，我们这些普通人..."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林清浅打断他，声音有些发抖，"我知道自己不像从前了。但今早你吃掉的最后一块压缩饼干，是你最喜欢的牛肉味。"她扯出一个苦笑，"这种细节，系统会编程进去吗？"

菌毯突然剧烈翻涌。培养舱底部渗出更多蓝色液体，汇聚成溪流向某个方向。沈照握紧剑柄："你确定要跟着它走？"

"至少现在，我们还站在一起。"林清浅将数据盘塞进战术包，指尖碰到顾沉舟留下的那枚金属芯片。她记得他说过："要是哪天我不在了，你就捏碎它。"

全息投影板突然亮起刺目红光，白砚的声音混在电流杂音里："人格锚定失效...自由意志觉醒..."培养舱顶部的通风口轰然开启，某种带着消毒水气味的气流扑面而来。

楚临川突然按住她的手腕："等等。"他弹出一串试探性的音符，菌毯立即卷起波浪般的回应，"这东西在跟你交流。"

林清浅低头看着自己发光的脚踝纹路，那些蓝色脉络此刻竟与菌毯的流动节奏完全一致。她想起顾沉舟最后那句话："别相信所见，包括我。"

"你们还记得第一次见面时我说过的话吗？"她转身面对两人，"末世最大的敌人不是丧尸，是绝望。"指尖抚过战术包里的芯片，"现在我相信，我就是我。不是程序，不是实验品，就是林清浅。"

菌毯突然向两侧分开，露出向下阶梯。空气中的消毒水味更浓了，隐约还能闻到金属与腐殖质混合的气息。系统提示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欢迎来到源之起源。"

楚临川琴弦震颤，几个音符在空气中形成淡蓝数据尘埃。他抬头看向林清浅："这次是真的赌命了。"

沈照率先踏上阶梯，剑锋在黑暗中划出道银弧："走吧，总得有人为后来者探路。"

林清浅摸过手腕上的伤痕——那是顾沉舟送她的最后一份礼物。她想起他说这话时微颤的手指，还有藏在镜片后的那抹温柔。脚步踏上阶梯的瞬间，培养舱玻璃倒影中的自己瞳孔闪过银光，但很快恢复如常。

"跟上。"她对身后两人说，"真相就在下面。"

\[未完待续\]消毒水的气味突然变得刺鼻，林清浅感觉后颈的编号隐隐发烫。她盯着那道向下阶梯，菌毯如静脉般在两侧规律跳动。

"等等。"楚临川琴弦震颤，一串试探性的音符飘向黑暗深处。空气泛起波纹，某种机械运转声从地下传来。

沈照突然抬剑横在胸前。他的剑锋映出下方通道墙壁上的标记——那是个模糊的圆形符号，边缘呈放射状延伸，像一朵正在凋零的花。

"这个标志..."林清浅伸手触碰墙板，指尖传来冰凉触感，"我们在地下城见过。"

菌毯突然剧烈震动。阶梯尽头传来金属碰撞声，紧接着是某种生物爬行的窸窣。林清浅将数据盘塞进战术包最里层，另一只手摸到顾沉舟留下的金属芯片。

"你们听到呼吸声了吗？"楚临川压低声音，琴音混入高频震荡，"不止一个人。"

沈照的剑尖微微下垂："或者...不是人。"

林清浅率先迈步。她的靴底刚触到台阶，整条通道突然亮起幽蓝光芒。墙壁上的符号接连闪烁，最终定格成一个箭头图案。

"它在指引方向。"她回头看两人，发现他们的影子在蓝光中显得格外单薄。

当第三级台阶亮起时，菌毯突然卷起一道屏障。楚临川的琴音戛然而止，他盯着自己琴弦上粘着的一缕蓝色菌丝："这东西在警告我们。"

沈照挥剑斩断试图缠绕脚踝的菌丝，断口喷出的液体在台阶上蚀出焦痕。他盯着那些痕迹："和刚才不一样。"

林清浅蹲下查看焦痕，发现液体正在渗入台阶缝隙。她的脚踝纹路突然剧痛，眼前闪过无数碎片：实验室爆炸的火光、全息屏上跳动的数据流、还有顾沉舟说"捏碎它"时微颤的手指。

"快到了。"她站起身，声音有些发涩，"就在下面。"

菌毯屏障突然消散。通道尽头传来金属开启的轰鸣，混合着某种机械运转与生物喘息的声音。林清浅握紧战术包带，发现自己的指甲不知何时已嵌入掌心。

"跟紧我。"她加快脚步，却发现越往下走，空气中的消毒水味就越淡。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熟悉的味道——像是旧书页混合着铁锈的气息。

楚临川突然抓住她的手腕："等等。"他的琴弦震颤出急促的频率，"刚才那阵风..."

沈照已经停在十步开外："有东西擦过我的靴子。"

林清浅转身时，战术包里的数据盘发出嗡鸣。她摸出它，发现表面浮现出细密裂纹。某个瞬间，她似乎听到顾沉舟的声音混在数据噪音里："小心那个选择..."

通道尽头豁然开朗。他们站在环形大厅边缘，数百根金属管道贯穿穹顶，像倒悬的荆棘。大厅中央悬浮着半透明的球体，内部涌动着蓝色液体。菌毯在这里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布满整个地面的金属板。

"这是..."楚临川的琴音突然变得凌乱，"这不是地下城的设施。"

沈照的剑尖指向球体下方。那里漂浮着一件物品——银色项圈反射着冷光，内侧刻着一串编号，与林清浅后颈处的完全相同。

"欢迎来到真正的起源之地。"林清浅听见自己说出这句话，却不是自己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