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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卷着灰尘在路灯下打转，破败的街区像块发霉的蛋糕。苏清染的手还抓着赵思瑶的胳膊，能感觉到她在微微发抖。
“我以为你更聪明一点。”柳如烟的声音从黑暗里飘出来，像是蛇信子舔过空气。她踩着碎玻璃走过来，月光映出她白得发青的脸。那支注射器在她手里晃着，针尖泛着冷光。
赵思瑶突然往后缩了半步，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呜咽。她的眼神还在涣散，但手指已经死死抠住了苏清染的袖口。
“你也是系统者？”苏清染把赵思瑶往身后藏了藏，声音像刀片刮过铁皮桶。
柳如烟笑起来，眼角翘起的纹路像是用刀刻出来的。“你以为就你能重生？我比你早醒三个月呢。”她低头看了眼手里的针剂，“知道这是什么吗？记忆清除剂。只要一针下去，你们那些可笑的执念、不甘心、怨恨，全都会消失。”
赵思瑶忽然剧烈颤抖起来，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去年冬天，”苏清染往前跨了一步，指甲几乎掐进掌心，“你把我推进火场的时候，说‘我也想活’。现在又来这一套？”
柳如烟脸上的笑容纹丝不动，但眼神阴沉下来：“活下去的方式有很多种。有些人适合被保护，有些人……就得被淘汰。”
远处传来零星的丧尸嘶吼，混着风吹电线的吱呀声。路灯忽闪两下，在地上投下摇晃的影子。
苏清染的手慢慢摸向靴筒，指尖触到短刃冰冷的金属。她盯着柳如烟握针的手腕——那里有一道浅疤，是前世她挣扎时留下的。
“你们以为逃得掉吗？”柳如烟忽然抬高声音，“我们都在系统的棋盘上。你以为你在反抗规则？你只是在按它的剧本演戏。”
赵思瑶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一滴砸在地上，溅起细小的尘土。
“赵思瑶！”苏清染猛地转身，双手捧住她的脸，“看着我！你还记得去年我发烧那次吗？你翻了三座围墙给我找退烧药，回来的时候膝盖全是血。”
赵思瑶的眼皮剧烈颤动，眼泪顺着脸颊滑进衣领。她张了张嘴，却只发出一声模糊的抽气声。
“啧啧。”柳如烟啧了一声，“多感人的重逢啊。可惜没用。”她手腕一翻，注射器已经抵上赵思瑶的脖子。
苏清染几乎是本能地甩出铁丝。银光闪过，铁丝缠住了针管。她脚尖猛踹过去，柳如烟反应极快，向后翻滚躲开，但注射器已经飞出去撞在墙上，玻璃碎片炸开。
“动手！”柳如烟尖叫。
黑暗中冲出三个黑影，全都穿着迷彩服，动作干净利落。苏清染拽着赵思瑶往后退，同时抽出短刃。刀刃刚亮出来，一声枪响撕裂夜空。
子弹擦着柳如烟的发梢钻进水泥墙，震落大片灰渣。高楼顶上，狙击镜的红点在几个黑影之间跳跃。
“林烬！”柳如烟咬牙切齿地喊了一声，挥手示意手下撤退。他们动作整齐划一，几秒内就消失在街角。
林烬从楼梯口走下来，军靴踩在台阶上发出闷响。他扫了眼满地玻璃渣，又看向赵思瑶：“她情况不妙。”
赵思瑶正蹲在地上，抱着头剧烈喘息，额头的汗珠往下淌。她的眼白布满血丝，瞳孔不断收缩扩张，像是有人在拉扯她的意识。
“我是谁……”她忽然开口，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我是谁？”
苏清染跪下来抱住她，手掌贴着她的后背一下下抚摸，就像小时候她们挤在宿舍床上看恐怖片时那样。“你是赵思瑶，是我大学室友，总帮我写作业的那个人。你是那个下雨天会偷偷往我包里塞暖宝宝的人。你是……我的朋友。”
赵思瑶的眼泪又涌出来，但她终于抬起手，紧紧回抱住苏清染的腰。
林烬靠在墙边，手指摩挲着狙击枪的扳机护圈：“她不是一个人。”
“我知道。”苏清染抬头看他，“所以我需要更强的装备。”
远处传来丧尸靠近的脚步声。林烬看了眼手表：“十分钟内会有巡逻队经过。我们得换个地方。”
“先去东郊仓库。”苏清染扶起赵思瑶，“那里有我之前藏的食物和药品。”
三人往街尾走时，柳如烟的声音从背后飘来：“游戏才刚开始。”
苏清染没有回头。她握紧赵思瑶的手，感受到对方掌心的温度。路灯一盏接一盏熄灭，夜色浓得化不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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