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样承诺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柒手里拎着个鼓鼓囊囊的背包，拉开拉链，里面晃出金银珠宝的光，还有几台精密的探测设备——都是他刚才在废弃商场里翻找的“战利品”。他没说话，只是把背包往白面前一递，眼神示意她拿。

白也没开口，从自己的帆布包里掏出个保温袋，打开是还温热的盒饭、几包零食，还有一小盒消炎药。她把东西一样样摆出来，推到柒面前。

两人就着渐暗的天色，在断壁残垣间相对而坐。柒拿起盒饭，打开时还冒着热气，是他爱吃的红烧排骨味。白则从背包里挑了块小巧的银饰，别在自己帆布包的带子上，阳光反射在上面，像颗小星星。

夜幕降临时，柒不知从哪找来个破旧的保温壶，灌了热水回来。他把壶递给白，手指碰到她的指尖，两人都顿了一下，又迅速移开视线。

白从包里摸出条干净毛巾，浸了热水，递过去。柒接过来，胡乱擦了把脸，热水的温度顺着皮肤蔓延开，驱散了些许寒意。他把毛巾递回去时，白接过来，也沾了点热水，擦了擦手。

“暖暖身子。”柒终于开口，声音有点哑。

白“嗯”了一声，捧着保温壶喝了口热水，暖意从喉咙一直流到心里。她知道，他翻遍废墟找那些珠宝设备，是想换更多物资，让她能安稳些；而他懂，她带的盒饭零食，是怕他总吃压缩饼干伤胃，消炎药是记着他上次打架蹭破了胳膊。

没有多余的话，可彼此的心意像这夜色里的星火，不用言说也看得分明。柒靠在墙上，看着白小口吃着零食，手里转着那把陪他出生入死的刀，眼神却比往日柔和了许多。白感受到他的目光，抬头看了一眼，又慌忙低下头，嘴角却悄悄翘了起来。

在这危机四伏的末日里，一个习惯了独来独往的首席暗影刺客，一个从现实世界误入的白衣少女，就这么沉默地依偎着。他为她劈开前路的荆棘，她为他拂去满身的风霜，像两株在绝境里相互缠绕的植物，彼此汲取着力量，在这片荒芜里，活出了一点名为“救赎”的温柔。柒垂眸看着肩头的白，她的发丝蹭过颈侧，带着微凉的触感。二次元般的白衣少女此刻褪去了平日的疏离，眼底漾着水光，像株终于找到土壤的菟丝子，小心翼翼地攀附着他。

“活下来的希望，从来不是别人给的。”柒的声音低沉，抬手轻轻拂去她发梢的尘埃，“是你自己挣来的。”

白却忽然踮脚，冰凉的唇瓣在他脸颊印下一瞬的触感，像雪落在炭火上，转瞬即逝。她已红透了耳根，埋首在他颈窝，声音细若蚊蚋：“可若不是你……我连挣的机会都没有。”

柒身形微僵，指尖悬在半空，终究还是落在她发顶，轻轻揉了揉。他见过她在次元夹缝中飘游的模样，像片无根的云，碰一下都怕散了。此刻她却紧紧攥着他的衣角，白衣皱起小小的褶皱，那点鲜活的依赖，比任何招式都更让他心头微动。

“以后……”柒顿了顿，喉结滚动，“就在这待着。”

白猛地抬头，二次元般的大眼睛里炸开细碎的光，像揉碎了星河：“真的？”

“嗯。”柒移开视线，看向远处断裂的次元壁，“至少，我在一日，便无人能再让你漂泊。”

白没再说话，只是把脸埋得更深，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硝烟与草木香。她知道，这句承诺重逾千斤。那些被世界排斥的孤寂，那些在次元缝隙中冻得发僵的夜晚，仿佛都在这一刻被熨帖平整。

风穿过断壁残垣，卷起她的衣袂，与柒的玄色长袍交缠在一起。远处，次元乱流仍在嘶吼，却仿佛已成了背景音。白悄悄抬起头，看着柒线条冷硬的下颌线，偷偷把嘴角扬起一个小小的弧度——原来，被人护在身后的感觉，是这样的。

而柒握着她攥紧衣角的手，感受着那微微的颤抖，眸色沉了沉。他从未想过，自己这双手染过太多血腥，竟也能护得住一片纯白。或许，这便是命运最奇妙的地方，让漂泊的找到了港湾，让冰封的有了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