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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王座之下,我以权谋为刃

\[正文内容\]

山神庙的破瓦漏下几缕月光,在泥地上织成银网。苏挽霓将裴若澜轻轻放在干草堆上,手指抚过她脖颈处的伤痕——那道淡粉色疤痕微微发烫,像是要从皮肉里渗出血来。

沈清晏在门口削着树枝,刀锋划过木头的声响像极了当年太极殿外,刽子手磨刀的声音。

“你早知道。”她突然开口,声音比屋檐滴水还冷,“从你递给我那杯茶开始。”

沈清晏手一滞,刀尖在指腹划出道血痕。他想起那天在茶楼,苏挽霓指尖划过茶盏边缘的模样,像是在试毒,又像是在试探人心。

门外传来细碎脚步声,踩碎枯枝的声响清晰可闻。苏挽霓猛地起身,袖中药粉已经蓄势待发。裴若澜胸口的布条再次渗出血迹,紫黑色泽在火光下泛着诡异光芒。

沈清晏忽然按住她手腕:“别动。”

他的手掌滚烫,虎口处有道新鲜的剑疤。苏挽霓瞥见他袖口微抖,腕间淡青血管上浮着个诡异图腾刺青——像条盘绕的蛇,正吐着信子。

“你知道这是什么毒?”她低声问,目光扫过裴若澜腰间半枚龙凤佩。那是摄政王府赐婚信物,如今却沾满血污。

沈清晏没回答,只是将药粉撒在裴若澜伤口上。粉末遇血腾起白烟,裹着股焦糊味儿。

“千机阁最阴毒的‘焚心散’。”他声音沙哑,“中者七窍流血而亡,唯独……”顿了顿,从怀中掏出个小瓷瓶,“寒玉冰魄能压住毒性。”

苏挽霓瞳孔骤缩。去年中秋夜,她曾在裴若澜醉酒后听她说起此物——那是千机阁主贴身之物,寻常人绝难接触。

“你怎么会有这个?”她步步紧逼,指甲掐进掌心。

沈清晏抬头,火光在他脸上跳动。那双眸子忽明忽暗,像是藏着无数秘密。

“这些天,谁在茶里放曼陀罗,谁就最清楚。”他说完便起身,提剑走向门口。

风卷着落叶扑进来,吹得篝火忽明忽暗。苏挽霓看着他背影,突然想起那日在东宫,他指着茶盏说:“苏姑娘可知,这盏茶里能放多少种毒?”

裴若澜忽然抽搐起来,喉间滚出断续低语:“当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苏挽霓心头一震,手指探向她怀里。摸到个硬物——正是那枚“凰”字金符,半边焦黑,像是被火烧过。

记忆翻涌。三年前太极殿上,摄政王腰间的金印正是凤凰双首纹样。那时他说:“凤凰不能有两个脑袋。”

“你早就知道了。”她喃喃自语,指尖摩挲着金符边缘,“所以才会背叛我。”

沈清晏突然转身,手中长剑映出她眼里的血丝。他盯着她看了许久,忽然开口:“有些真相,或许不知道更安全。”

话音未落,屋顶传来细微响动。苏挽霓猛地抬头,只见月光透过破瓦洒下来,照在房梁上——那里趴着个人,衣角绣着鎏金凤凰纹样。

裴若澜突然睁开眼,直勾勾盯着房梁:“千机阁主…是你…”

那人轻笑一声,声音清亮如女子,却又带着几分沙哑:“裴姑娘还是这般多嘴。”

苏挽霓只觉后背发凉。那声音她再熟悉不过——正是三年前在太极殿听到的最后一句话:“你以为,逃得出东宫,就能逃出生天?”

沈清晏拔剑劈向房梁,尘土簌簌落下。再看时,房梁上已空无一人。

“快走!”他低喝一声,抱起裴若澜就往屋后跑。

苏挽霓跟在后面,瞥见裴若澜腰间皮绳上挂着半枚龙凤佩。那是摄政王府赐婚信物,如今却沾满血污。

山神庙外雾气弥漫,远处传来若有若无的铃音。与三年前太极殿赐死那夜,摄政王佩铃声响完全一致。

沈清晏突然停下,将裴若澜塞进地窖:“你带她走,我去引开追兵。”

“等等!”苏挽霓抓住他衣袖,发现内侧绣着个“萧”字,“你到底是谁的人?”

沈清晏没回答,只是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复杂得让人看不懂,像是藏着千言万语,又像是空无一物。

他转身离去,月光将身影切割成明暗两半。远处铃音渐近,混着若有若无的笑声。

苏挽霓抱着裴若澜躲进地窖,听见上面传来打斗声。她低头,看见裴若澜嘴角溢出的黑血滴在胸前。那抹紫黑比任何誓言都更触目惊心。

山风呼啸而入,吹灭篝火。茅屋陷入黑暗,只有裴若澜沉重的呼吸声在回荡。

\[未完待续\]山风裹着腐叶卷进地窖,苏挽霓用衣摆捂住裴若澜口鼻。黑血顺着指缝往下淌,在青石板上蜿蜒成诡异的纹路。

上面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接着是刀刃破空声。沈清晏的声音混着喘息:"走远些..."

话音未落,几粒石子擦着地窖边缘滚落。苏挽霓瞳孔骤缩——那是他们约定的暗号,三年前在东宫书房窗下刻下的密语。裴若澜忽然攥紧她手腕,指甲深陷皮肉:"别信..."

寒光乍现。有人跃入地窖,剑锋挑起裴若澜胸前半枚龙凤佩。沈清晏的脸隐在阴影里,剑尖垂着的血珠正滴在那焦黑的"凰"字金符上。

"你非要逼我说透?"他声音发颤,剑柄上的"萧"字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当年太极殿里,是谁亲手将毒酒递到我面前?"

裴若澜剧烈咳嗽,紫黑血沫溅在石壁上。苏挽霓看见那些血迹竟慢慢渗进砖缝,勾勒出半幅地图轮廓。那是前朝藏宝图的另一半,与她怀中玉佩背面的铭文严丝合缝。

地窖外传来衣袂掠过青苔的声响。沈清晏突然挥剑劈向石壁,轰然巨响中,暗道里涌出带着腥气的暖风。他将裴若澜横抱而起:"从这里能逃出去。"

"那你呢?"苏挽霓盯着他袖口新添的血渍,那颜色竟与裴若澜伤口的紫黑截然不同。

沈清晏没有回答,只是将半瓶药粉塞进她掌心。瓷瓶底部沾着细沙,是去年中秋夜她亲手埋在千机阁后院的那罐。裴若澜忽然挣扎着扯开他衣襟,露出锁骨下方新鲜的缝合伤口。

"你偷了'寒玉冰魄'..."她气息微弱,指尖抚过那道狰狞疤痕,"所以才会放任我中毒..."

地窖顶部传来瓦片碎裂声。沈清晏将两人推进暗道时,苏挽霓听见他说了最后一句话。那声音轻得像是自语:"有些棋子,本就该死在棋盘上。"

暗道石门在身后闭合的刹那,裴若澜忽然笑了。她沾满黑血的手指划过苏挽霓腕间红绳:"阿霓,你还记得那年上元节的花灯吗?我说过..."

话音被突如其来的水声吞没。湍急暗流裹着她们冲进漆黑,身后是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和一声清越的铃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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