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莉诺拉的心脏又开始不争气地加速跳动。
‘冲突!对!就是这样!寝室霸凌是邪恶反派的标准开局!我要反击,要让她怕我!’
她放下自己破旧的箱子,转过身,刻意让表情变得冰冷。
她抬起下巴,试图让目光从刘海的缝隙中透出,显得更具威胁性。
“如果你所谓的‘正义’是指无法容忍愚蠢和聒噪,那么是的,帕金森。”
埃莉诺拉让自己的声音尽可能的平淡而蔑视。
“希望你至少能保持安静,否则我不保证你的发胶瓶子明天会不会出现在黑湖里。”
她以为自己发出了恶毒的威胁。
然而,在潘西听来,这更像是虚张声势的挑衅和可笑的比喻(发胶瓶子?)。
潘西嗤笑一声。
“就凭你?省省吧!我倒要看看你能在斯莱特林待多久,泥巴种!”
她又甩出了那个恶毒的词汇。
这个词再次刺痛了埃莉诺拉。
但她死死攥住手心,指甲掐进肉里,强迫自己不要露出任何受伤的表情。
‘对,仇恨,就是这样。她在给我提供变得更坏的动力。’
“时间会证明一切,帕金森。”
埃莉诺拉冷冷地回敬,然后不再看她,转身打开自己的箱子。
她开始一件件拿出里面少得可怜的个人物品,并且立刻陷入了一种近乎偏执的整理状态。
几本二手课本必须按高矮顺序严格排列;仅有的三件长袍叠得棱角分明,边角对齐;牙刷和杯子放在床头柜的固定位置,角度必须精确。
她的动作一丝不苟,甚至带着一种紧张的仪式感。
仿佛只有通过这种绝对的控制和秩序,才能压抑住内心翻腾的不安和刚刚被激起的愤怒与委屈。
潘西看着她那近乎强迫症的整理动作和那些寒酸的物品,脸上的鄙夷更重了。
但似乎也觉得无趣,哼了一声也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把昂贵的化妆品和首饰弄得叮当作响。
达芙妮若有所思地看了埃莉诺拉一会儿。
米里森则已经开始啃起了从礼堂带出来的小蛋糕。
寝室的氛围降到了冰点。
埃莉诺拉铺好床,躺进冰冷的被子里(魔法很快让它温暖起来)。
她望着床顶墨绿色的帷幔,听着黑湖湖水轻轻拍打窗户的声音,以及潘西那边偶尔传来的、故意弄出的细小动静。
‘第一天,树敌成功:德拉科·马尔福,潘西·帕金森,可能还有他们的跟班。’ 她在心里总结。
‘……但是,也出现了意外:哈利·波特和罗恩·韦斯莱似乎产生了错误的友善印象。必须纠正!明天的魔药课,是个好机会。
斯内普教授是院长,他欣赏有天赋且……够格的学生。我要表现得比他更刻薄,更偏袒斯莱特林……甚至主动找波特的麻烦!
……可他好像没做错什么……
……既能讨好院长,又能向格兰芬多表明我的‘邪恶’立场!’
她为自己的“邪恶计划”感到一丝振奋,但内心深处,一个微小的声音在质疑。
找救世主的麻烦,真的只是因为想变得“邪恶”吗?
还是因为……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对于他和韦斯莱之间那种轻松友谊的嫉妒?
她烦躁地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
‘闭嘴!’
她对自己脑中的声音呵斥道,‘埃莉诺拉·索恩不需要朋友,只需要力量和敬畏。
明天,就从魔药课开始,让所有人见识一下真正的‘斯莱特林作风’!’
她下定决心,强迫自己入睡,为明天的“表演”积蓄力量。
只是那紧皱的眉头和无意识攥紧被单的手,泄露了她远非表现出来的那么坚定。
黑湖的湖水在窗外幽幽荡漾,倒映着寝室里银绿色的幽光,也倒映着这个黑发绿眼、一心追求“邪恶”却似乎总在跑偏的少女,那充满矛盾和挣扎的霍格沃茨第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