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创口处,洒落的药粉如同活物般,在溃烂的血肉中剧烈反应!黑紫色的皮肉边缘如同被无形的火焰灼烧,发出更加刺鼻的焦糊和腥臭味!黄水混合着暗红的血沫,如同沸腾般汩汩涌出!剧烈的腐蚀性剧痛,如同无数把烧红的钢刀在伤口深处疯狂搅动、切割!
剧痛彻底摧毁了昏迷的屏障!谢惊澜猛地睁开了眼睛!那双冰封的眸子此刻赤红如血,里面燃烧的不是怒火,而是纯粹到极致的、被凌迟般的痛苦!瞳孔因为巨大的痛楚而剧烈收缩、扩散,几乎失去了焦距!他死死地瞪着虚空,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抽气声,每一次吸气都伴随着身体不受控制的剧烈痉挛!
“按住他。”姜疏月的声音冰冷地响起,如同来自九幽的命令。
跪在墙角的赵校尉如同被鞭子抽中,猛地跳起!巨大的悲愤和恐惧让他目眦欲裂,他嘶吼着扑向床边,用那只完好的手臂和整个身体的重量,死死压住谢惊澜疯狂弹动的肩膀!
“将军!将军忍住!!”赵校尉的声音带着哭腔,眼泪混合着汗水滚落。
剧痛中的谢惊澜如同暴怒的凶兽,仅存的左手本能地、带着千钧之力狠狠挥向压住他的赵校尉!
“砰!”一声闷响!
赵校尉被这一拳重重砸在胸口,痛得闷哼一声,眼前发黑,却咬紧牙关,更加拼命地压了下去!
“按住!”姜疏月的声音再次响起,不容置疑。
赵校尉嘶吼着,用尽全身力气,如同磐石般死死压住谢惊澜剧烈挣扎的上半身!另一个士兵也扑了过来,死死按住他不断踢蹬的双腿!
谢惊澜像一头被彻底钉死在砧板上的困兽,在剧痛和束缚中疯狂地扭动、嘶吼!每一次挣扎都让肩胛处那如同炼狱般的伤口涌出更多的血水和黄水!他那双赤红的眼睛死死地、如同淬毒的箭矢般,穿透混乱和剧痛,狠狠钉在床边那个始作俑者——姜疏月身上!
那目光里,没有了恨,没有了怒。
只剩下纯粹的、刻骨的、如同实质般的痛苦和一种被彻底凌迟的绝望!
姜疏月迎着他那几乎要将她生吞活剥的痛苦目光,眼神依旧沉静如冰。她甚至微微俯身,仔细地观察着创口处药粉的反应,如同一个专注的工匠在审视自己的作品。
几息之后,那剧烈的反应似乎达到了顶峰,创口处涌出的不再是单纯的脓血,而是混合着一种灰黑色、如同泥浆般的粘稠污物,散发着更加浓烈的恶臭。
“水。”姜疏月直起身,声音平静无波。
阿箬早已吓得小脸惨白,浑身发抖,闻言如同受惊的兔子,用尽全身力气提起那桶滚沸的开水!
“浇上去。”姜疏月指着谢惊澜肩胛处那如同沸腾炼狱般的创口。
“什…什么?!”阿箬的手猛地一抖,滚烫的水溅出几滴,落在她手背上,烫得她惊呼一声。
“浇。”姜疏月的声音没有任何温度,目光却如同冰锥般刺向阿箬。
巨大的恐惧让阿箬浑身冰凉,她看着床上将军那痛苦到扭曲变形、如同厉鬼般的脸庞,看着创口处那触目惊心的景象,眼泪瞬间涌了上来。但她不敢违抗小姐的命令!她闭着眼,牙关紧咬,用尽全身力气,将那一桶滚烫的开水,朝着那狰狞的创口,狠狠地泼了下去!
“嗤啦——!!!”
如同滚油泼雪!更加剧烈、更加令人头皮炸裂的声响瞬间爆开!
“呃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