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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冰冷而刁钻的力道瞬间透体而入！谢惊澜只觉得胸口猛地一窒，一股逆血直冲喉头！全身的气血运行仿佛被瞬间截断！一股强烈的麻痹感和脱力感如同电流般瞬间窜遍四肢百骸！他握剑的右手猛地一僵，那凌厉的反击之势被硬生生打断！高大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踉跄了一步！

“噗！”一口鲜血终于抑制不住，从谢惊澜口中喷出！滚烫的血液溅落在冰冷的地面上，如同盛开的、刺目的红梅！

他猛地抬起头，那双冰封的眸子里，第一次清晰地映出了震惊！难以置信！以及一种被彻底冒犯、点燃的、如同火山爆发般的滔天怒火！他死死地盯着近在咫尺的姜疏月，仿佛第一次真正看清这个被他视为蝼蚁和累赘的女人！

姜疏月一掌拍出，身体借着反震之力，如同轻盈的羽毛般向后飘退一步，稳稳落地。她站直了身体，不再佝偻，不再颤抖。她抬手，用袖子随意地抹了一把脸上混合着血污和灰尘的泪痕，动作带着一种近乎粗鲁的随意。

随着她的动作，那张被擦拭过的脸庞清晰地暴露在破庙摇曳的火光之下。

额角的伤口依旧狰狞，但那双眼睛——那双刚刚还盛满惊惧泪水的眼睛，此刻清澈得如同寒潭深水，冰冷，沉静，深不见底。里面没有恐惧，没有慌乱，只有一片近乎冷酷的平静，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洞悉一切的嘲讽。

她微微扬起下巴，看着眼前这个白发染血、嘴角溢血、眼中燃烧着滔天怒火的男人，唇角缓缓勾起。

那笑容，不再有半分温顺，不再有半分怯懦。

像冰山上骤然绽放的罂粟，带着致命的、令人心悸的美丽和危险。

她开口，声音不再细弱，不再颤抖，而是带着一种奇异的、清冷的平静，如同冰珠落玉盘，清晰地穿透了破庙内尚未散尽的厮杀余音和浓重的死亡气息：

“谢将军，”她的目光扫过他肩头那支兀自颤动、被拧得更加深入骨肉的弩箭，又落在他嘴角刺目的血迹上，最后定格在他那双燃烧着惊怒火焰的冰眸深处，语气带着一丝玩味的探究，“这‘棋子’…硌着您的手了么？”

她的声音不大，却如同惊雷，狠狠劈在谢惊澜的心头！

破庙内的空气，在这一刻彻底凝固。燃烧的篝火发出最后的、微弱的噼啪声，如同垂死的叹息。地上几具尸体散发的血腥和恶臭，浓烈得令人窒息。仅存的几个还能喘气的兵卒，包括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的赵校尉，全都如同被施了定身咒，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这匪夷所思的一幕！

那个一路上只会哭哭啼啼、怕疼怕脏、被他们视为累赘的姜家庶女…此刻竟如同换了一个人！她站在那里，身姿挺拔，眼神冰冷，嘴角噙着一抹令人胆寒的浅笑。而他们那位如同杀神降世、不可战胜的将军…竟被她一掌拍得口吐鲜血，踉跄后退！

巨大的反差和冲击，让所有人的大脑都陷入了短暂的空白。

死寂。

令人窒息的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