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青风寨的路不好走,一半是戈壁,一半是山路。刘暮邪揣着那本功法,脚上穿着双露趾的草鞋,走得飞快。他没带水,也没带干粮,黑石镇的生存法则让他早就习惯了忍饥挨饿。
中午时分,日头最毒的时候,他钻进了一片矮树林。刚歇了没多久,就听见林外传来马蹄声。刘暮邪赶紧爬上一棵大树,藏在浓密的枝叶里。
树下经过五个骑马的汉子,都穿着黑色劲装,腰间挎着刀,脸上带着煞气。其中一个汉子的马鞍上,挂着个血淋淋的人头,看穿着,像是个商人。
“大哥,这趟收获不错,光是那批丝绸就够弟兄们快活半年了。”一个矮个子汉子笑道。
被称作大哥的是个独眼龙,脸上有道刀疤,从额头一直延伸到下巴:“黑风谷那边有动静没有?”
“没听说,不过听说他们昨天杀了个青云宗的道士,估计正忙着分赃呢。”
独眼龙冷笑一声:“青云宗?哼,再大的宗门,到了咱们这地界,也得趴着走。告诉弟兄们,晚上去镇上喝几杯,庆祝庆祝。”
几人说说笑笑地走远了。刘暮邪从树上跳下来,盯着他们离去的方向,眼睛眯了眯。是黑风谷的人。
他摸了摸怀里的功法,加快了脚步。青风寨和黑风谷是死对头,他或许可以借着青风寨的力量,解决掉黑石镇的麻烦。当然,前提是他能通过青风寨的考验。
傍晚时分,刘暮邪终于看到了青风寨。那寨子建在半山腰,四周是丈高的石墙,门口有十几个守卫,个个腰圆膀粗,手里拿着长矛。
“站住!干什么的?”一个守卫拦住了他,眼神警惕地上下打量着他。
刘暮邪从怀里掏出李慕然那封信,递了过去:“我找你们寨主,青云宗的李慕然让我来的。”
守卫接过信,看了看,又看了看刘暮邪,脸上露出怀疑的神色:“你是李慕然的什么人?他怎么会让你这么个毛孩子来送信?”
“我不认识他,他让我把信送到这里,给我了这个。”刘暮邪指了指自己怀里的功法。
守卫犹豫了一下,对旁边的人说:“去通报寨主。”
没多久,一个穿着蓝色短褂的精瘦汉子走了出来,上下打量了刘暮邪一番:“跟我来。”
刘暮邪跟着他走进寨子,里面很热闹,不少汉子在练拳,还有些人在擦拭兵器。路上的人都好奇地看着他,像是在看什么稀奇物件。
寨主住的地方是间挺大的木屋,里面弥漫着一股酒气。一个络腮胡大汉正坐在桌子旁喝酒,看见刘暮邪,放下了酒碗:“你就是那个送信的?”
“是。”刘暮邪点头。
络腮胡大汉拿起那封信,拆开看了看,眉头渐渐皱了起来。他看完信,把信纸往桌上一拍:“黑风谷的杂碎,竟敢动青云宗的人!”
他抬头看向刘暮邪:“李慕然人呢?”
“死了。”刘暮邪平静地说,“被黑风谷的人杀了,临死前让我把信送到这里。”
络腮胡大汉沉默了片刻,突然笑了:“你这小子,胆子倒是不小,一个人敢走黑风谷附近的路。说吧,你想要什么报酬?”
“我想留在青风寨。”刘暮邪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络腮胡大汉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留在青风寨?你会什么?能打吗?”
刘暮邪没说话,走到墙角,那里有块半人高的石头。他深吸一口气,回忆着功法里第一个姿势的感觉,小腹处的暖意慢慢扩散开来,顺着手臂流到拳头。
他一拳打在石头上。
“咔嚓”一声,石头裂开了道缝。
络腮胡大汉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他身后的几个手下也都愣住了,这石头是青石,坚硬得很,寻常汉子就算用斧头也得劈好几下才能劈开,这半大孩子居然一拳就打裂了?
“这……这是你自己练的?”络腮胡大汉问道。
刘暮邪点头:“昨天刚学的。”
络腮胡大汉站起身,走到刘暮邪面前,仔细打量着他:“你叫什么名字?”
“刘暮邪。”
“好名字。”络腮胡大汉咧嘴一笑,“我叫赵虎,青风寨的寨主。从今天起,你就是青风寨的人了。不过丑话说在前头,青风寨不养闲人,想留下来,就得拿命干活。”
“我明白。”刘暮邪点头。
赵虎让人给刘暮邪安排了住处,又给了他些吃的。刘暮邪的住处是间简陋的木屋,和其他寨子里的汉子住在一起。他狼吞虎咽地吃完东西,就迫不及待地拿出那本功法,借着油灯的光看了起来。
功法的名字叫《青云诀》,是青云宗的基础功法,虽然只是外门弟子修炼的,但对于从未接触过修仙的刘暮邪来说,已经是天大的宝贝了。
他按照书上的图谱,一遍遍地练习着。小腹处的暖意越来越明显,流遍全身时,有种说不出的舒服。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力气在慢慢变大,眼神也越来越亮。
第二天一早,刘暮邪就被叫醒了。寨子里的汉子们都在练武场集合,赵虎站在高台上,大声说道:“弟兄们,黑风谷的杂碎杀了青云宗的人,这是没把咱们青风寨放在眼里!今天,咱们就去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好!”汉子们齐声呐喊,声音震得屋顶都在响。
刘暮邪也跟着人群喊了一声,心里却有些紧张。这是他第一次参与这种打打杀杀的事情,但更多的是兴奋。他握紧了拳头,感受着体内的力量,他知道,这是他改变命运的开始。
队伍出发了,刘暮邪跟在后面,手里拿着柄借来的短刀。他看着前面浩浩荡荡的人群,看着远处连绵的山脉,心里默默念着:黑石镇,我刘暮邪,再也不是那个任人欺负的野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