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险可控

张桂源“风险可控”

张桂源分析道

张桂源“这是正规学术流程，光明正大。他们反而不敢在明面上做什么。而且，我们需要一个理由，来解释我们近期对旧档案的集中关注。一个针对特殊认知现象的学生研究课题，是最佳掩护。”

他走近一步，声音压低了些

张桂源“更重要的是，我需要一个理由，让你合理地接触可能还存在于学院内部的、与当年项目相关的人员或资料。你的异常，本身就是最好的探测器。”

他的计划总是理性到近乎冷酷，将一切都化为可利用的筹码，包括她自身。沈玫感到一种熟悉的抗拒，但又不得不承认，在当前左奇函失联、线索僵持的情况下，这或许是打破僵局最有效的方式。

沈玫“我需要考虑一下。”

张桂源“可以”

张桂源似乎预料到她的反应

张桂源“但时间不多。林冠霆那边如果真的是在清理痕迹，留给我们的窗口期很短。”

他看着她，目光深沉了一瞬

张桂源“沈玫，我知道你不喜欢被计划。但有时候，利用规则，是达成目的最快的方式。我……不希望看到你受到不必要的伤害。”

最后那句话，他说得很轻，几乎不像他一贯的风格。那层理性的坚冰，似乎出现了一丝极细微的裂隙。

【张桂源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68/100】**

沈玫抬眸看他，正好捕捉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来不及完全掩饰的复杂情绪。有审视，有计算，但似乎……也多了一点别的。

沈玫“我会尽快给你答复。”

她移开视线，低声说。

离开小花园，沈玫的心绪更加纷乱。左奇函失联的担忧，张桂源激进计划的压力，陈奕恒温和的关怀，还有脑海中不时闪过的、张函瑞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眸……所有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有些透不过气。

傍晚，她不知不觉又走到了艺术中心楼下。琴声从高层的某个窗户飘出来，不是完整的曲子，更像是一些零散的、探索性的和弦与旋律片段，带着张函瑞特有的那种清澈又惑人的质感。

她循着琴声上楼，推开那间熟悉的录音室的门。

张函瑞背对着她，坐在钢琴前，手指在琴键上跳跃，没有弹奏连贯的乐章，更像是在……调频。一段急促的琶音，紧接着几个低沉的不和谐音，然后是一串空灵的高音区单音。他的背影显得有些紧绷，不像平时那般慵懒随意。

琴声在她推门时停住。张函瑞没有回头，但仿佛背后长着眼睛。

张函瑞“你来了”

张函瑞声音低哑。

张函瑞“正好帮我听一下”

沈玫关上门，走到他身边。

沈玫“听什么？”

张函瑞“我试着捕捉‘祂’最近活动频率的变化。”

张函瑞转过椅子，面对着她。他看起来有些疲惫，眼下有淡淡的青色，但眼神依旧锐亮

张函瑞“左奇函失联，对吗？”

沈玫心头一震。

沈玫“你怎么知道？”

张函瑞“我听到的”

张函瑞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

张函瑞“你们之间的联系——那种因共同秘密和对抗产生的共鸣弦——今天突然变得非常微弱，几乎要断了。这通常意味着一方遭遇了强烈的物理隔绝或……意识层面的重大干扰。”

他眉头紧锁

张函瑞“而且，从今天下午开始，‘祂’的背景噪音出现了一种新的谐波，带着……急躁和检索的意味。像在寻找什么突然丢失的信号。”

他的描述让沈玫不寒而栗。

沈玫“你是说，‘祂’可能也发现左奇函失联，并且在……找他？”

张函瑞“或者在通过找他，确认什么。”

张函瑞站起身，走到控制台前，调出一些频谱分析图，上面是杂乱无章的波形

张函瑞“左奇函是你们当中，对‘祂’抗拒最强烈、最不合作的一个。他的突然消失，可能打乱了‘祂’的某种步骤。所以‘祂’在加大扫描力度。”

他看向沈玫，眼神凝重

张函瑞“而你，作为基座，是‘祂’最主要的锚点。‘祂’可能会试图通过你，间接感知或定位左奇函。接下来的侵扰，可能会更频繁，更……具有诱导性。”

果然，担忧的事情正在发生。沈玫感到一阵无力。

沈玫“张桂源想让我以研究课题的名义，主动去触碰当年的档案。”

她将张桂源的计划告诉了张函瑞。

张函瑞听完，沉默了片刻。

张函瑞“很冒险，但……不失为一种策略。把自己放在聚光灯下，有时候反而比藏在暗处更安全，因为所有人的行为都会受到制约。”

他摩挲着下巴，思索着

张函瑞“但你需要一个防干扰的屏障。我的音频支援，加上你自己的核心频率，对付日常侵扰还行。但如果‘祂’真的加大力度，或者林冠霆那边有什么动作……”

他忽然停下，看着沈玫，眼神变得异常专注，甚至带着一丝决绝。

张函瑞“或许，我们可以尝试建立一种更稳定的共鸣链接。”

沈玫“更稳定的链接？”

张函瑞“对”

张函瑞走近她，两人之间只有一步之遥。他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带着阳光和书籍的味道，她能闻到他清冽惑人的冷香。

张函瑞“不是单方面的发送音频，而是双向的、实时的频率同步，我可以尝试，将我的听觉感知，以一种温和的方式，暂时与你共享一部分。”

张函瑞“这样，当‘祂’的侵扰来临时，我不仅能听到，还能更直接地帮你调谐抵御，甚至……反过来分析‘祂’的手段。”

这个提议太大胆，也太亲密了。共享感知？那几乎等于向对方敞开一部分灵魂的围墙。

沈玫下意识地想后退，但张函瑞的眼神让她停住了。那里面没有魅惑，没有算计，只有一种艺术家面对挑战时的纯粹专注，和一种……深切的担忧。

沈玫“这……安全吗？”

张函瑞“理论上，基于共振原理，如果我们的核心频率足够契合，风险可以降到最低。”

张函瑞的声音很轻，像在说服她，也像在说服自己

张函瑞“而且，这是目前我能想到的，最有可能在‘祂’和林冠霆双重压力下，护住你的方法。”

他顿了顿，补充道

张函瑞“当然，决定权在你。如果你觉得不适，我们可以用原来的方式。”

录音室里很安静，只有设备指示灯微弱的呼吸声。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城市的灯光一点点亮起，透过玻璃，在他们身上投下斑斓的光影。

沈玫看着眼前这个时而像妖精般莫测、时而又露出惊人执着与脆弱的少年。他提出的方法充满未知，但那份想要保护她的心意，如此清晰而炽热。在左奇函生死未卜、张桂源理性算计、其他人各有局限的此刻，张函瑞这看似疯狂却直指核心的提议，像暗夜中一道奇异的光。

她想起他握着她的手，引导她感受“核心频率”时的温暖与稳定。想起他每晚准时发来的、抚平她焦躁的音频。想起他说“你的和弦，由我来守护”时的眼神。

信任的种子，早已在不经意间悄然种下。

沈玫“……需要怎么做？”

沈玫听到自己的声音，比想象中平静。

张函瑞的眼底瞬间被点亮，像有星辰坠入浅褐色的湖面。他伸出双手，掌心向上，停在两人之间。

张函瑞“像上次一样，但这次，不仅仅是触碰。试着……让我们的核心频率寻找彼此，自然地靠近、同步。我会引导你，很慢，有任何不适，立刻告诉我。”

沈玫将自己的手，轻轻放入他的掌心。他的手掌温暖，稳稳地包裹住她的。

张函瑞“闭上眼睛”

张函瑞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令人安心的韵律

张函瑞“感受你的核心频率，那个稳定的中央C振动……然后，试着去听……不是用耳朵，是用心……听我……”

沈玫依言闭眼，努力沉入自己的意识深处，唤醒那熟悉的、温暖的稳定感。同时，她尝试着“倾听”。

起初，只有一片寂静，和自己心跳的声音。渐渐地，她仿佛“听”到了一种非常细微的、如同远处溪流般的背景音，清澈，带着独特的韵律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包容万象的深邃感。那是张函瑞的“声音”。

两个“频率”在意识的层面缓慢接近。没有碰撞，没有排斥，反而像两块本就互补的拼图，在小心翼翼地寻找着最契合的角度。一种奇异的舒适感和安全感，随着这种靠近，缓缓滋生。

张函瑞的引导非常耐心，他通过相握的手，传递着极其微妙的调整信号，帮助两个独立的“振动”逐渐协调。这不是吞噬或覆盖，而是共鸣与融合，像是在共同演奏一个和弦，彼此独立，却又和谐统一。

时间仿佛失去了流速。不知过了多久，一种清晰的、前所未有的联结感建立起来。沈玫能模糊地“感知”到张函瑞意识外围那种对“声音”的敏锐捕捉状态，而张函瑞，则更清晰地“听”到了沈玫意识核心那稳定而包容的“基频”，以及外围那些试图侵扰的、冰冷的“杂音”。

共鸣链接，初步达成。

当沈玫缓缓睁开眼睛时，发现张函瑞正一眨不眨地看着她，距离很近。他的呼吸有些急促，额角有细微的汗珠，但那双眼睛里，盛满了毫不掩饰的惊叹、喜悦，以及一种近乎灼热的专注。

张函瑞“成功了……”

他低声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不知是因为消耗，还是因为情绪

张函瑞“比我想象的……还要契合。”

沈玫也感到一种奇异的疲惫，但更多的是安心。仿佛一直独自飘摇在惊涛骇浪中的小舟，终于找到了一处可以并肩依靠的港湾。

她的手还被他握着，谁也没有先松开。掌心传来的温度，和意识层面那崭新的、微妙的共鸣感，交织成一种前所未有的亲密。

【张函瑞好感度+8，当前好感度：103/100】

【提示：张函瑞好感度进入特殊状态——“灵魂共鸣”】

窗外的夜色完全降临，录音室沉浸在设备幽幽的蓝光中。两个刚刚建立起灵魂层面连接的年轻人，静静相对，手掌相握，能清晰地听到彼此的心跳和呼吸。

左奇函失联的阴影依然笼罩，张桂源激进的计划等待抉择，前路危机四伏。但在这个静谧的夜晚，两颗在黑暗中孤独震颤了太久的心弦，终于找到了能与自己产生最深刻共鸣的另一根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