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中医务室,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光洁的地板上切割出明暗相间的条纹。空气里消毒水的味道比医院淡些,混合着一点窗外飘来的桂花香。
张函瑞醒来时,感觉像从一个漫长而颠簸的梦境中挣脱。
他眨了眨眼,适应着明亮的光线。记忆有些混沌——最后的清晰画面是废弃数据中心那令人心悸的混乱,服务器刺耳的警报,左奇函近乎疯狂的眼神,沈玫扑向危险的身影,还有自己后颈传来的一阵尖锐刺痛,随即意识便沉入黑暗。
张奕然“你醒了。”
温和的嗓音在旁边响起。
张函瑞转过头,看见张奕然穿着白大褂,站在床边,手里拿着记录板,眼神带着专业的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张函瑞“奕然……”
张函瑞开口 许是沉睡许久的缘故 嗓子干哑。
张函瑞“我睡了多久?”
张奕然“两周了。”
张奕然扶了扶眼镜
张奕然“主要是脑震荡和轻微神经震荡 还有过度惊吓和体力透支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头晕吗?恶心吗?”
张函瑞试着动了动,除了后颈还有点闷痛和全身乏力,倒没有其他不适。
张函瑞“还好 就是没力气。”
他目光扫过安静的医务室
张函瑞“其他人呢?沈玫……她怎么样?”
张奕然“沈玫没事,受了些惊吓和皮外伤,早出院了。”
张奕然观察着他的神色
张奕然“王橹杰情况复杂些,但已经脱离危险,转去私立医院继续观察。”
张函瑞晃了晃 哪怕他没在现场 但废弃数据中心发生的一切还是在脑海中回放,那些超乎常理的系统提示、强制指令、还有左奇函口中“观测者”和“祂”……这一切都让他感到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和隐隐的后怕。但比后怕更清晰的,是最后时刻,沈玫脸上那种混合着恐惧、决绝和某种他难以定义的坚韧神情。
他记得自己几乎是本能地想要做点什么,哪怕只是挡在她前面一点。
张函瑞“我想见她。”
张函瑞抬起头,看向张奕然,语气平静但坚持。
张奕然看了他几秒,似乎在评估他的状态。
张奕然“她这几天应该会来医务室做复查 如果你状态稳定 我可以帮你问问。”
张函瑞“谢谢。”
张函瑞重新靠回枕头,目光投向窗外摇曳的树影。心底有种模糊的冲动,想确认她是否真的安好,想从她那里得到一些……解释,或者至少是某种印证,证明那些匪夷所思的经历并非他一个人的幻觉。
他需要见到她。
两天后,沈玫如约来医务室复查。张奕然给她做了基础检查,确认她身体指标基本恢复正常,只是叮嘱她注意休息,避免情绪剧烈波动。
张奕然“张函瑞醒了 他想见你。”
张奕然状似不经意地提起,一边整理着器械。
沈玫动作一顿。
沈玫“他……还好吗?”
张奕然“恢复得不错,今天就可以回宿舍了。”
张奕然“他在里面休息间 你去吧 不过别聊太久 他需要静养。”
沈玫点点头,走向里面的休息间。门虚掩着,她轻轻敲了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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