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函瑞和王橹杰胳膊肘碰着胳膊，各自拎着半满的零食袋往回走，薯片壳的脆响和可乐罐的碰撞声。
天边的夕阳只剩窄窄一弯金边，正一点点往教学楼的屋顶下钻，天空从橘红慢慢褪成了淡淡的粉紫色。
“走快点，别晃悠了。”身后突然传来班主任的声音。
两人回头，见老师夹着课本跟在几步远的地方，目光扫过他们鼓起来的袋子，语气里带着点好笑的催促，“再慢，等会儿进教室就得迎着上课铃了。”
两人对视一眼，赶紧收了打闹的心思，拎着袋子快步往教室门口走，塑料袋窸窸窣窣的声音，成了夕阳完全沉下去前，最后一点轻快的尾音。
讲台上的粉笔刚停在黑板最后一行，老师放下粉笔拍了拍手上的灰，目光扫过底下坐得笔直的学生。
“先集中精神上二十分钟课，把这节的重点过一遍，之后带你们下去看篮球赛。”
话音刚落，教室里瞬间炸开了锅。
原本攥着笔的手“啪”地放下，前排的男生直接从座位上弹起来一点，后排几个女生互相拽着袖子笑。
张函瑞偷偷用胳膊肘碰了碰旁边的王橹杰。
声音压得像蚊子哼
张函瑞“体委说今晚高三的会去，本来以为老班的课我们不能去看了。”
王橹杰的笔尖顿了顿，他飞快扫了眼讲台上正在写板书的老师，然后回到眼前的课本上。
短暂的欢呼像撒了把跳跳糖，嗡嗡地撞在教室天花板上，又很快被老师笑着压下去：“先安静！这二十分钟要是吵，咱们就多留十分钟。”
瞬间，教室又恢复了安静，只是每个人眼里都亮着光，连翻书的速度都比平时快了半拍。
二十分钟像被按了快进键，眨眼就没了影。
张函瑞“王橹杰你在干嘛，走了。”
王橹杰“来了。”
他又往自己校服兜里揣了两块巧克力。
一群人稀稀拉拉地往篮球场走，说笑的声音混着鞋底蹭过地面的声响，慢慢融进傍晚微凉的风里。
张函瑞拉着王橹杰，特意绕开热闹的人群，找了个靠近看台角落的位置坐下。
王橹杰刚开始还不理解，张函瑞这社牛的性格，一点都不像是会往偏处坐的。
刚把带来的水放在旁边，就见一个穿着看上去像刚拆的校服，很高的男生朝这边走过来。
张桂源“你怎么坐这么偏？”
男生笑着拍了拍张函瑞的肩膀，语气熟稔得很。
两人凑在一起小声聊了几句，时不时传来两声轻笑，连肢体动作都透着亲近。
没聊一会儿，男生看了眼远处集合的队友，抓起放在旁边的篮球，冲张函瑞扬了扬下巴
张桂源“我先回班了，等会儿校门口见，一起回家。”
说完，抱着球转身跑了，篮球在地上敲出“咚咚”的声响，渐渐远了。
王橹杰转过头，也不说话，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张函瑞。
张函瑞假装无辜的问
张函瑞“干嘛。”
两个人那么熟，根本瞒不过王橹杰。
但是他和那个男生看上去关系不错，王橹杰想不通为什么他从来没察觉过。
看到瞒不过，张函瑞也不打哈哈了，凑到他耳边
张函瑞“我们是朋友之上的关系。”
王橹杰“什么时候认识的，我为什么不知道？”
张函瑞刚刚打算说，就看到了王橹杰身后走过来的人。
张函瑞“之后跟你说，你后面，穆……”
他没说完，给了王橹杰一个眼色。
王橹杰瞬间没在动，就这么面对张函瑞僵直着。
穆祉丞“同学，你们旁边有人吗？”
被拍肩膀，听着陌生却能快速识别出来的声音，王橹杰浑身颤了一下，他开口，却没有声音
王橹杰“没有……”
可能是发现自己没发出声音，他微微转身偏向了一点点穆祉丞他们的方向，又一次开口
王橹杰“没有。”
声音冷冷的，带着一点点沙哑。
听到声音，几个男生又看了看他。
有人开口，“你是下午我们撞到的那个男生吧，我看到了你的名字，高一的学弟，叫王什么。”
张函瑞推了推他的袖子，看王橹杰一直不说话，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然后脸上堆砌起友好的笑
张函瑞“他叫王橹杰，有点社恐，不好意思啊学长。”
“看出来了，你还挺外向的。”有人回话。
张函瑞“是啊，学长你们快坐吧，一会儿球赛要开始了。”
张函瑞跟他们说完看向王橹杰，他手抓着校服衣角，看上去很紧张。
张函瑞把手放他手背上拍了几下。
等人坐定，王橹杰微微偏头看向旁边，他旁边的是穆祉丞朋友，再旁边才是穆祉丞。
晚风吹过带着点凉意，裹着几缕清甜的栀子花香。
就这样隔着一个人的距离，他时不时往旁边描几眼，又怕被发现似的没敢一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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