桫椤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温和,中性,带着某种深渊般的共鸣。他缓缓坐直身体,铂金色的长发滑落肩头。
“上次见面时,我的肉身还没完全恢复。”
他微笑着说,那笑容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妖异。
“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就是在这张床上,我差点掐死你,对吧?”
记忆像一把冰冷的刀,瞬间刺穿了埃里克的意识。
他想起来了。
几个月前,同样是这个房间,同样是这张床。桫椤的意志第一次形态降临,冰冷的手指掐住他的脖颈,幽绿色的眼眸注视着他因缺氧而逐渐模糊的视线……
那种濒死的窒息感,那种被当作实验品一样随意对待的屈辱,那种连生命都不属于自己掌控的绝望...…
“?!”
埃里克的后背抵住了冰冷的墙壁,玫红色的眼眸死死盯着床上的那个身影,瞳孔因为恐惧而微微放大。
桫椤缓缓站起身。
他走向埃里克,步伐很轻,几乎听不见声音。但每一步,都让房间里的空气变得更加粘稠,更加令人窒息。
“想跑吗,我亲爱的容器?”桫椤轻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
“可你能跑到哪里去呢?”
埃里克终于找回了身体的控制权。在桫椤即将触碰到他的瞬间,他猛地转身冲向门口——但那只是一种绝望的本能反应。
……
一只手精准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力道不大,却牢牢锁住了他的关节。埃里克踉跄着停下,试图挣脱,但桫椤只是轻轻一拉,就将他整个人拽了回来,重重摔在床上。
床垫因为冲击而发出沉闷的响声。埃里克挣扎着想爬起来,但桫椤已经俯身压了上来。
那只手——那只曾经差点掐死他的手——此刻正轻轻按在他的胸口,隔着薄薄的校服衬衫,能清晰地感觉到下面那颗心脏在疯狂跳动。
“你的心跳得很快呢。”
桫椤微笑着说,幽绿色的眼眸在黑暗中闪烁着妖异的光芒。
“是在害怕吗?还是在...…期待?”
埃里克的身体因为恐惧而剧烈颤抖。他能感觉到桫椤的体温——冰冷得不像是活人,他能闻到对方身上那股独特的、某种冷香的气息。
……
还有那双幽绿色的眼睛,近距离地注视着他,像两潭深不见底的寒水,能映出他此刻所有的狼狈和恐惧。
“让我想想...…”
桫椤的手指在埃里克的胸口轻轻摩挲,动作温柔得像在爱抚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如果我现在把你的心脏挖出来,你说...…你还会像现在这样不听话吗?”
“?!”
这句话像一把冰冷的锤子,重重砸在埃里克的意识上。
他完全僵住了。玫红色的眼眸死死盯着桫椤,嘴唇因为极致的恐惧而微微颤抖,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能感觉到那只手在微微用力,指尖抵在他的胸骨上。那不是玩笑,不是威胁,而是一个认真的、在考虑可行性的问题。
桫椤真的在思考,要不要在这里,在这个夜晚,在这张床上,将他的心脏活生生挖出来。
就像处理一件不再听话的工具。
“不说话?”
桫椤歪了歪头,铂金色的长发垂落下来,几缕发丝扫过埃里克苍白的脸颊。
“那就是默认了?”
他的手指微微下压。埃里克能感觉到胸骨传来的刺痛,能感觉到皮肤下那颗心脏因为恐惧而疯狂跳动,几乎要冲破胸腔的束缚。
“不过…...”桫椤突然轻笑一声,收回了手。
“现在还不行。我亲爱的容器。至少在完成所有节气花信的封印之前,你还不能死。”
……
他直起身,但依然压在埃里克身上。幽绿色的眼眸平静地注视着那双充满恐惧的玫红色眼睛,像是在欣赏一件有趣的收藏品。
“而且,我知道梅特都对你做了什么。”
桫椤轻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那些‘心理辅导’,那些‘亲密接触’,那些...确保你完全服从的小手段。”
埃里克的瞳孔骤然收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