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伊修剪完杂草，转身往厨房走时，抬头就看见浴室的门虚掩着，里面没了往日的水声。

她推开门，就见王橹杰靠在浴缸边缘在想着什么，鱼尾一动不动的水面上。

见沐伊进来，他别过脸，耳尖变红了些，似乎有点不好意思。

王橹杰“沐伊...”

这是他下午偷偷问了陈浚铭，才知道的她的名字。

沐伊“嗯？”

沐伊走过去，目光扫过他脸上的伤。

伤疤已经很淡了，看起来恢复的很好。

王橹杰沉默了片刻，才慢慢转回头，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带着点别扭。

王橹杰“今晚……你能不能帮我化腿？”

这倒是让沐伊有点意外，明明前几天无论她怎么说都不愿意。

怎么和陈浚铭呆了几天就想通了。

沐伊“怎么突然想通了？”

王橹杰“...总呆在鱼缸里也不是办法。”

王橹杰“更何况我不想欠你人情。”

话落，他余光扫过台边空了的药瓶。

如果他味觉没出问题，那这个女巫给他配的药水里面应该有一种名为水凝草的草药。

那东西在深海里都少见，而她却用来给他治脸伤。

他没说的是，下午陈浚铭一直在他耳边念叨，说等他有了腿，就能一起去院子里玩了。

又想起今早沐伊在院外的对话，竟莫名不想再继续躲着了。

他的耳力很好，即使隔着那么远，依旧可以听出沐伊对那家伙的熟稔。

和对他的态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沐伊“还挺有自知之明。”

沐伊“等会儿化腿时别半途而废。”

正好最近事情多，等他能走路了，多个会干活的奴仆也挺好，不算白白浪费了她那几珠水凝草。

沐伊“过程会有点疼，撑不住就说。”

她说着转身去了隔壁的房间，取来了能帮助化形的药水和干净浴巾。

这是她前几天晚上配制出来的，本来想过几天如果他还不愿意的话，就强行帮他化形的。

现在看来倒不用多费功夫了。

沐伊“我开始了。”

王橹杰点点头，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

药水触到鱼尾的瞬间，他身子猛地一颤，手指按住浴缸边缘。

疼痛顺着鳞片渗进骨头，他闷哼一声，却没喊停。

随着药水渐渐渗透，鳞片一点点褪去，露出底下白皙的皮肤。

他咬着牙，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这次化腿的疼比他想象中更剧烈，像是骨头被一点点敲碎重组。

不知过了多久，鱼尾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两条修长的腿。

他刚想动，身子就往一边倒去，沐伊扶住他，把浴巾裹在他身上。

他靠在沐伊怀里，鼻尖萦绕着淡淡草药香，耳尖瞬间红透，却没像往常那样抗拒。

沐伊目光扫过他裸露的上半身，有些意外。

平时都没怎么注意，现在仔细一看这家伙除了脸之外，身材也挺不错的嘛。

沐伊“身材不错。”

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上身什么都没穿，下身也只裹着一条浴巾，皮肤都贴着沐伊的手腕。

王橹杰“？你，你先出去！”

看着他慌慌张张的样子，耳朵红的快要滴血，沐伊忍不住轻笑一声，语气带上些戏谑。

沐伊“慌什么。”

沐伊“你自己慢慢适应一下。”

她松开手，帮他找了个支撑点，让他能站稳。

沐伊“我在门口，有事喊我。”

话落她转身就往外走，手刚碰到门把手，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

王橹杰“谢谢你…”

声音很轻，还带着点没散去的慌乱，清晰的落在了她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