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盗被捆成串扔在石屋角落，哼哼唧唧的呻吟混着远处的风声，倒成了种奇怪的背景音。阿璃煮了锅泉水，泡上自带的野茶，茶香袅袅升起，驱散了地穴里带来的土腥味。
“多谢你们。”阿璃给每人递过茶碗，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林晚星，“要是没你们，我今天肯定被抢走了。”她偷偷瞟了眼凌越，脸颊微红，“凌越大哥的刀好快，刚才那下劈断弯刀，帅呆了！”
凌越握着茶碗的手顿了顿，没接话，只是把目光转向窗外——月牙泉的夜色很美，月光洒在水面上，像铺了层碎银，芦苇丛里偶尔传来水鸟的低鸣。
陆则看出了什么，故意撞了撞凌越的胳膊，挤眉弄眼：“听见没？小璃姑娘夸你呢。”
凌越的耳根泛起红，低声道：“喝茶。”
林晚星捧着茶碗，看着凌越故作镇定的侧脸，突然想起白天他挡在自己身前的样子。唐刀挥起时带起的风，落在她手背上的目光，还有最后递帕子时那微顿的指尖……这些细碎的瞬间像颗颗沙砾，悄悄在心里堆成了小丘。
夜深时，陆则和阿朔守在石屋外，借口放哨把空间留给了他们。石屋里只剩下林晚星和凌越，油灯的光忽明忽暗，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在墙上轻轻晃动。
“你的刀……”林晚星先开了口，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碗沿，“是特制的吗？感觉比一般的刀沉。”
“嗯。”凌越点头，声音比平时更低沉，“刀身掺了星铁，是当年在星际战场时锻造的。”他顿了顿，补充道，“救过我三次命。”
林晚星想象着他在星际风暴里挥刀的样子，突然觉得眼前的沙漠和遥远的星空好像有了某种联系——无论是哪片时空，他都在用这把刀守护着什么。
“那你……”她鼓起勇气抬头，“有没有用它保护过别人？”
凌越的目光落在她脸上，黑眸里映着灯火，亮得惊人。他沉默了片刻，缓缓点头：“有。”
“是谁？”
“你。”
一个字，像块小石子投进心湖，荡开圈圈涟漪。林晚星的心跳突然变得很响，在安静的石屋里格外清晰。她看着凌越近在咫尺的脸，看着他紧抿的唇线，突然想起陆则说过的话——这家伙看着冷，其实心里比谁都热。
外面传来陆则故意咳嗽的声音，大概是在催他们。凌越站起身，走到门口时又停下，回头看她：“夜里凉，盖好披风。”
林晚星突然站起来，几步跑到他身后，从背后轻轻抱住了他。她的脸颊贴在他的后背，能感觉到他瞬间绷紧的肌肉，还有透过衣料传来的、沉稳有力的心跳。
“凌越。”她的声音闷闷的，带着点撒娇的意味，“你是不是……也有点喜欢我？”
凌越的身体僵住了，半天没动。林晚星的心渐渐沉了下去，正想松开手，却被他突然转过身抱住。他的怀抱很结实，带着星铁和风沙混合的气息，力道大得让她有点喘不过气。
“是。”他低头，额头抵着她的，声音哑得厉害，“很早就喜欢了。”
林晚星的眼睛瞬间红了。她踮起脚尖，主动凑近，吻上了他的唇。
这个吻和陆则的不同，没有风沙的粗糙，却带着种克制的温柔，像他的刀一样，看似冷硬，实则藏着滚烫的温度。凌越的睫毛很长，垂下来时扫过她的脸颊，带着点微痒的麻，他的手紧紧扣着她的腰，仿佛怕一松手，她就会像沙粒一样溜走。
油灯的光突然“噼啪”响了一声，墙上的影子交叠在一起，难分彼此。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慢慢分开。凌越的唇上沾着她的气息，黑眸里像落满了星光，亮得让人移不开眼。他抬手，用指腹轻轻擦过她的唇角，动作温柔得不像他。
“以后……”他的声音还有点哑，“我用刀护着你，你……”
“我用尾巴缠着你。”林晚星笑着接话，尾巴真的缠上了他的腰，把两人捆得更紧，“这样就跑不掉了。”
凌越的嘴角难得地扬起个浅浅的弧度，像冰雪初融的样子。他低头，又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带着种郑重的承诺。
石屋外，陆则撞了撞阿朔的胳膊，压低声音：“听见没？咱们的冰块脸，终于开窍了。”
阿朔捂着嘴偷笑，眼睛亮晶晶的：“我就说凌越大哥对晚星姐姐不一样嘛！”
夜风穿过芦苇丛，带着月牙泉的水汽，温柔地拂过石屋的窗棂。油灯的光在墙上投下交缠的影子，像个甜美的秘密，藏在了这寂静的沙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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