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缝隙里的光带着潮湿的水汽,林晚星落地时,脚尖踩进一片青苔。
她下意识缩起尾巴,猫耳却被微凉的风拂得抖了抖——眼前是条青石板铺就的古街,两侧是飞檐翘角的木楼,挂着褪色的酒旗,风一吹,“长安”二字在旗面上晃荡,像幅被雨水打湿的水墨画。
“这是……唐朝?”林晚星摸着腰间的钥匙,金属凉意透过指尖传来,刚才在卡戎星还沾着的星际尘埃,此刻竟全化作了细碎的露珠。
身后传来机甲落地的闷响,凌越和陆则的身影在光雾里渐渐清晰。他们的机甲外壳还沾着卡戎星的红沙,与周围的古风建筑格格不入,引得巷口卖花的老婆婆直揉眼睛,以为见了妖怪。
“能量读数异常。”凌越检查着机甲仪表盘,眉头紧锁,“这里的时空磁场能吞噬机械能量,机甲最多再撑三个时辰。”
陆则已经卸下损坏的左臂机甲,露出里面缠着绷带的手臂,血渍正透过白色纱布渗出来:“先找地方藏起来。”他目光扫过街角的茶馆,“那里人多,方便打听消息。”
三人刚走进茶馆,就被一阵喧闹声吸引。靠窗的桌前围了群人,正对着张泛黄的布告议论纷纷——上面画着只三花猫的剪影,旁边写着“悬赏:寻猫妖一只,毛色三花,耳尖带白,得者赏黄金百两”。
林晚星的尾巴猛地绷紧,下意识往凌越身后缩了缩。
“看来我们不是唯一找‘猫妖’的。”陆则端起店小二送来的粗瓷茶碗,眼神扫过布告上的朱砂印记,“这印记是玄门的追踪符,画符的人修为不低。”
凌越的目光落在茶馆二楼的雅间,那里垂着竹帘,隐约能看见道玄色身影,指尖正把玩着枚玉佩,玉佩反射的光正好落在林晚星手腕的钥匙上。
“有人在看我们。”凌越低声道,手按在腰间的黑金古刀——那把改造过的机甲武器,此刻竟化作了柄古朴的唐刀,刀鞘上缠满了暗红色的绳结。
竹帘突然被掀开,玄色身影缓步走下楼梯。那是个穿圆领袍的男子,墨发用玉冠束起,脸上带着半张银色面具,遮住了左眼,只露出线条分明的下颌和双深邃的眼,正一瞬不瞬地盯着林晚星。
“三位可是从‘天外’来的?”男子声音低沉,像玉石相击,他抬手晃了晃手里的玉佩,那玉佩竟与陆则掌心的民国玉佩碎片产生了共鸣,发出淡淡的青光,“这枚‘契玉’,是三百年前位猫妖姑娘留在这里的,说会有持钥匙者来取。”
林晚星的钥匙突然发烫,竟自动从腰间飞出,悬在男子面前。钥匙上的纹路与契玉的青光交织,投射出段模糊的影像——
画面里,穿襦裙的三花猫妖正趴在酒肆的屋檐上,往个书生怀里塞桂花糕,尾巴尖勾着片银色的猫薄荷叶子;书生笑着揉她的耳朵,手里拿着的,正是男子此刻把玩的契玉。
“那是……我的前世?”林晚星喃喃道,影像里猫妖耳尖的白毛,竟和她现在的模样分毫不差。
男子收起玉佩,面具下的嘴角似有若无地扬了扬:“在下沈既明,是这长安城里的‘守契人’。三百年前,那位猫妖姑娘与我先祖有约,说若有天她的后人持钥匙而来,便将这契玉交予她,助她解开‘人妖殊途’的咒。”
他的目光扫过凌越和陆则,落在他们身上的机甲残片上:“两位身上有‘域外’的气息,想来就是姑娘的‘心锚’吧?”
“你知道心锚?”林晚星惊讶地抬头。
沈既明推开茶馆后门,引他们走进片种满猫薄荷的院子:“先祖的手札里写过,猫妖的命盘里,会有两颗来自不同时空的‘星’,一颗如寒星,一颗似烈火,能助她渡过三次天劫。”他看向凌越,“阁下想必是那颗寒星。”又转向陆则,“而这位,该是烈火了。”
凌越的唐刀突然发出轻鸣,刀鞘上的红绳无风自动:“你到底是谁?”
“玄门最后一代掌事。”沈既明摘下面具,左脸上竟有道从眉骨延伸到下颌的疤痕,像被利爪抓伤的,“三百年前,先祖为护猫妖姑娘,被玄门追杀,这疤就是那时留下的。”
林晚星的钥匙突然插进院角的石锁里,“咔哒”一声,石锁弹开,露出个青铜匣子。匣子里铺着丝绸,放着块半透明的猫形玉佩,与沈既明的契玉正好拼成完整的圆形。
“这是‘妖身契’。”沈既明的声音带着叹息,“持此契者,可在人间自由行走,不受玄门约束。只是……”他顿了顿,“解咒需以心锚的精血为引,你们愿吗?”
凌越和陆则对视一眼,几乎同时开口:
“我来。”
“选我。”
石锁旁的猫薄荷突然无风自动,叶片上的露珠滚落,在地上汇成个奇异的阵法,将三人圈在中间。林晚星看着青铜匣里的玉佩,又看看两人手臂上未愈的伤口,突然想起卡戎星上,他们为护她而挡在身前的背影。
而远处的长安城墙上,玄门的弟子正吹响集结的号角,朱砂符纸在城门上燃起红光,显然已经察觉到了猫妖的气息。
“看来我们没时间犹豫了。”陆则拔出腰间的短刀,刀尖对准自己的掌心,“早死早超生。”
凌越按住他的手腕,唐刀出鞘,寒光落在自己的手臂上:“我的精血含星际异能,更适合解咒。”
林晚星突然抓住他们的手,钥匙在她掌心发烫,映得三人交握的手泛出金光:“谁说只能选一个?”她笑起来,眼角的泪痣在晨光里闪着,“猫有九条命,我选两条,不行吗?”
青铜匣里的玉佩突然炸开青光,与两人的血混在一起,顺着阵法纹路爬上林晚星的脚踝,化作个三花猫形的印记。
沈既明看着空中渐渐凝聚的乌云,面具下的眼睛闪过一丝凝重:“天劫要来了。”
长安城的钟声突然响起,玄门弟子的诵经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像张无形的网,正朝着这片猫薄荷院子收紧。
林晚星的尾巴高高翘起,猫耳在风中支棱着,掌心的钥匙与脚踝的印记同时发亮——她知道,这个名为长安的新世界,才刚刚露出它的獠牙。
作者说:宝宝
长这样大家满意吗?白发好还是粉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