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萌萌的瞳孔骤然收缩，全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冻成了冰碴子！她猛地转过身，强光手电筒的光柱像一柄利剑，疯狂地扫向卫生间门口那片浓稠的黑暗！
“谁？！谁在那里？！”她嘶哑地尖叫，声音因为极致的恐惧而劈叉变形。
光柱所到之处，只有空荡荡的门框和门外客厅里更深的黑暗。她刚才堆放的那些物资箱子在光影交界处投下扭曲诡异的阴影，随着她手的颤抖而晃动，仿佛随时会扑出什么怪物。
什么都没有。
刚才……是错觉吗？是因为太害怕产生的幻觉？还是……那东西已经躲起来了？
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让她几乎无法呼吸。她背靠着冰冷瓷砖墙，手电光不敢移开门口分毫，心脏狂跳得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就在这时，一阵强烈的、前所未有的眩晕感猛地袭来！
这次的眩晕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像是有人拿着重锤狠狠砸了她的后脑勺！眼前的一切开始天旋地转，手电光柱在眼中分裂成无数道晃眼的光斑，耳边响起尖锐的嗡鸣声，几乎要刺穿她的耳膜！
“呃……”她痛苦地呻吟一声，腿一软，沿着墙壁滑坐到冰冷的地面上。手电筒脱手滚落，光柱在地上无序地乱滚，将卫生间照得光影缭乱。
她双手死死抱住像是要裂开的脑袋，感觉自己的意识像是被扔进了一个高速旋转的滚筒，所有的思绪都被搅得七零八落。
不能晕过去！绝对不能！
她心里有一个声音在疯狂呐喊。她知道，一旦彻底失去意识，可能就再也醒不过来了，或者醒来就不再是自己了！
她拼命地咬住自己的下唇，用疼痛来刺激自己保持清醒。一丝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开来，但那痛感却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棉花，遥远而模糊。
混乱的记忆碎片开始不受控制地在她脑海里疯狂闪现、碰撞、交织……
她看到了自己穿越前那个狭小逼仄的出租屋，电脑屏幕上还亮着《末日天择》的小说页面，旁边放着吃了一半的泡面……
她看到了自己第一次走进这个陌生又熟悉的“新家”，看着满衣柜不属于自己的漂亮裙子时的茫然和惊恐……
她看到了超市货架上那最后一箱红烧牛肉罐头，还有那个眼神锐利、手指修长的男人……
她看到了手机上那条关于实验室泄漏的新闻推送，心脏骤停的感觉再次重现……
她看到了朋友在电话里惊恐地说着小区咬人事件……看到了社交媒体上那些绝望的求救信息和血淋淋的视频……看到了对面窗户后那条刺眼的红丝巾和玻璃上的血手印……
无数个画面、声音、气味、触感……像是决堤的洪水，冲垮了她意识的堤坝。她分不清哪些是真实发生的，哪些是记忆，哪些是想象……
我是谁？我在哪里？现在是什么时候？
这些最基本的问题开始变得模糊不清。她的思维像是生锈的齿轮，转动得越来越吃力，越来越缓慢。
她甚至有一瞬间的恍惚，觉得自己还是那个在电脑前熬夜看小说的普通社畜，眼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过于逼真的噩梦……
但身体内部那种冰冷的、正在发生的诡异变化，以及喉咙里持续不断的灼痛和干渴，又在顽固地提醒她——这不是梦！这一切都是血淋淋的现实！
“坚持住……林萌萌……你要坚持住……”她蜷缩在冰冷的地上，像一只受伤的小兽，发出破碎不堪的呓语。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她努力地想抓住那些属于“林萌萌”的记忆，想记住自己是谁，从哪里来，为什么要在这里挣扎……但那些记忆就像指间的流沙，越是用力，流失得越快。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越来越强烈的、原始的、混乱的冲动……
饿……
好渴……
外面……有声音……
危险……躲起来……
或者……撕碎……
这些杂乱的本能念头像野草一样在她逐渐混沌的脑海里疯长，试图覆盖她作为“人”的理智和记忆。
她的手无意识地在地面上抓挠着，指尖划过冰冷的瓷砖缝隙。
就在她的意识即将被那片冰冷的混沌彻底吞噬，最后一点属于“林萌萌”的微光即将熄灭的瞬间——
滚落在一旁的手电筒，光柱恰好晃过了洗手台下方的角落，照亮了一个她之前从未注意到的、极其微小的东西。
那是一个……藏在瓷砖缝隙里的、看起来有些年头的、边缘已经磨损的……
金属钥匙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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