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9：酒里想她

清吧的暖光漫过木质吧台，在深棕桌面上晕开一圈柔和的光晕。权志龙指尖捏着威士忌杯，杯壁凝着薄薄的水汽，冰块在琥珀色酒液里轻轻碰撞，细碎的声响在安静的空间里格外清晰，每一声都像在敲打着他藏满心事的心房。

他盯着杯壁上自己模糊的倒影，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淡的阴影，忽然开口，声音裹着点化不开的沉郁，像浸了雪的棉絮，软乎乎却带着化不开的凉。

权志龙“今天托混音室的老金问了《音乐银行》的现场工作人员，说她第一次主持没怯场，手卡上画的猫咪还被镜头扫到，观众席有粉丝举着‘俞神’的灯牌。”

权志龙“我也看了直播。”

他指尖轻轻转了转杯子，语气里藏着不易察觉的骄傲，又掺着丝涩意，那骄傲是为她的成长，涩意是为自己只能隔着屏幕观望。

权志龙“她弹古筝那段，手稳得很，比之前弹给我听时放松多了，指尖在琴弦上滑动的样子，比以前更耀眼了。”

坐在对面的太阳抬眸，目光掠过他紧抿的唇线，看穿他眼底藏不住的在意，却没戳破，只是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太阳“钟铉带新人很有耐心，她能当常驻主持，往后在舞台上会更自在。”

话刚落，权志龙便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屏幕亮起来的瞬间，映出烤肉店老板上次发来的照片——宋俞和李钟硕坐在靠窗的位置，窗外是落雪的街景，李钟硕正用筷子把碗里的草莓一颗颗挑给她，桌上摆着她从前最爱的金枪鱼泡菜汤，热气在玻璃上凝着薄薄的雾。

权志龙“你还记得上次我和你说，跟胜浩他们一起吃饭，在私房菜馆碰到他们吗？”

他把手机轻轻扣在桌上，指腹无意识摩挲着冰凉的屏幕边缘，像是在触碰一段遥远的过往，指尖的凉意顺着神经传到心底。

权志龙“她脖子上围着李钟硕的围巾，浅灰色的，不是她常穿的深色系。李钟硕给她夹糖醋肉，专挑没裹太多粉的部分，那是她以前最爱吃的，我以前带她去吃，总把那部分留给她。”

他顿了顿，喉结用力滚了滚，声音又低了些，像被酒意浸软，带着难以掩饰的委屈。

权志龙“现在倒好，有人比我更记得她的喜好。”

太阳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轻轻叹了口气，认识权志龙这么久，很少见他这般失魂落魄的样子。每一次都是因为宋俞——从当年她练舞摔倒，他蹲在地上帮她揉脚踝时的紧张；到后来她YG内部晚会登台前失眠，他陪她在练习室练到天亮的耐心；再到现在，明明在意得不行，却只能攥着项链在清吧里借酒浇愁的落寞。

他想象得到上次权志龙在菜馆里，握着筷子的指节泛白的样子；也想起成团夜，权志龙在练习室楼下的长椅上坐了整夜，手里攥着没递出去的冰美式，项链上的链坠被体温焐得发烫；更记得11月MAMA颁奖夜，权志龙揣着重新打磨好的古筝项链，在停车场路灯下等了许久——那条项链改得格外用心，细滑的银链、哑光的古筝纹样、链尾的钢琴珐琅吊坠，连“俞”字刻痕都磨得柔和，可最后只等来宋俞那句“我还没站稳脚跟”，看着她转身跑向成员，攥着盒子的指尖都泛了白，却还是在自己劝他时，固执地说“我可以等”。才过去一个月，她的身边，已经有了别人的身影。

太阳“她不是故意忘了你。”

太阳放缓语气，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试图拉回他飘远的思绪。

太阳“BLACKPINK刚站稳脚跟，五个女孩拼了四年才走到现在，她不敢赌，也赌不起。她怕自己的情绪晃了，会影响到整个团队。”

权志龙“我知道。”

权志龙仰头喝了口酒，威士忌的烈意顺着喉咙滑下去，却没压下心口的涩，反而让眼眶微微发热。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声音里带着点失控的沙哑。

权志龙“我就是控制不住想她，想知道她今天有没有按时吃饭，想知道她和节目组的人相处得怎么样，想知道……”

想知道她和李钟硕，到底是不是他们曾经那样的关系。那句话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他怕听到肯定的答案，更怕自己承受不住。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条银色项链，链尾坠着枚小小的钢琴珐琅吊坠，在暖光下泛着冷白的光——那是他当初对着设计图反复打磨的，连珐琅的颜色都挑了她喜欢的浅蓝，MAMA夜没送出去，之后就一直揣在口袋里。

权志龙“我本来想着，等她觉得自己在舞台上站稳脚跟了，就把这个送给她，可现在……”

他捏着吊坠的指尖微微用力。

权志龙“我连靠近她的勇气都没有了。”

清吧的门被推开，晚风裹着细碎的雪粒进来，吹得桌角的纸巾轻轻晃动，也吹凉了杯沿的余温。

权志龙盯着杯底化开的冰水，忽然扯出一抹浅淡的笑，笑意却没到眼底，只剩落寞在嘴角打转。

权志龙“而且她现在身边有人照顾，我没必要再凑过去，让她为难。”

太阳看着他眼底交织的坚定与落寞，没再多说，只是抬手拿起酒瓶，给两人的杯子里又添了点酒，有些情绪，只能靠酒精暂时麻痹。

暖光下，威士忌的琥珀色液体轻轻晃了晃，像权志龙没说出口的心事，在雪夜里静静流淌——从成团夜的那杯冰美式，到MAMA颁奖夜没送出的项链，再到此刻杯底的残酒，一路漫过无数个想念的瞬间，却始终没找到一个可以停靠的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