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起身,脸上没什么表情,一拉缰绳,带着队伍走了。
我站在原地,手脚冰凉。他竟然知道,他如此关注我,那说明他这些日子的冷漠疏离,是装的?他想干什么?
张麒走后,京城似乎平静了一段时间。但我心里那根弦一直绷着。吴言似乎察觉到我心神不宁,更加体贴入微。
“殿下可是担心王爷?”他一边为我捶腿,一边轻声问。
“有点。”我揉着额角,“边关不太平。”
“王爷吉人天相,定能平安归来。”吴言安慰道。
平安归来?我苦笑。我总觉得,他这次去,是要搅动风云。
我的预感很快应验了。张麒到边境不到半年,就连打了几场胜仗,稳住了局势。捷报传回,朝堂上对他的看法有所改观。但同时,也有不好的流言传来,说他与南诏国来往过密。
紧接着,更惊人的消息来了:镇守北境的镇北侯突然暴毙,其“夫君”黑砚执掌了北境兵权。而这个黑砚,行事风格狠辣果决,很快稳住了北境,却对朝廷的指令阳奉阴违。
黑砚……黑眼镜?我几乎可以肯定。
又过了两个月,南诏国突然派遣使团来访,为首的竟是南诏的储君,名叫解枫。使团进城那天,我在城楼上远远看到了那位储君的车驾,虽然看不清脸,但那身形气度,让我瞬间想起了另一个人——解雨臣。
张麒、黑眼镜、解雨臣……他们三个,在这个世界聚齐了。而且,一个在边境掌兵,一个控制了北境,一个以南诏储君的身份来访。
他们要做什么?
答案很快揭晓。解枫(解雨臣)来访后不久,张麒也奉诏回京。京城的气氛变得诡异起来,各种消息在暗地里流传。有人说麒麟王功高震主,有人说他与南诏储君勾结,意图不轨。
女皇陛下的身体也在这时突然垮了,卧床不起。朝政由凤后和我暂时协理。凤后似乎很焦虑,几次召见张麒,两人闭门长谈,每次张麒离开时,脸色都更冷几分。
一天夜里,我正在书房看奏折(虽然看不懂,但必须装样子),吴言突然慌慌张张跑进来,脸色煞白:“殿下!不好了!麒麟王……麒麟王他带兵围了皇宫!”
我手里的笔掉在地上。该来的,还是来了。
我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走到殿外。外面火光通明,喊杀声、兵刃碰撞声不断传来,但离我这里似乎还有一段距离。宫人们乱作一团。
“吴言,你找个地方躲起来。”我对他说。
“殿下!你呢?”
“我是皇女,躲不掉的。”我苦笑。
就在这时,一队士兵冲进了安宁殿,为首的将领我很面生。他们看到我,倒是很客气地行礼:“皇女殿下,王爷有请。”
我知道,反抗没有意义。我跟着他们,来到了女皇的寝宫外。
寝宫外跪了一地的大臣和后宫君侍。张麒一身铠甲,站在台阶上,解枫(解雨臣)站在他身侧,还是那副从容模样。黑砚(黑眼镜)则带着北境的兵,控制了各处要道。
凤后被人押着,跪在张麒面前,形容狼狈。他看到我,眼神里充满绝望和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