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起，林溪和江熠的联系渐渐多了起来。他们会约好一起去图书馆自习，他帮她讲解头疼的高数题，她帮他整理混乱的笔记；他们会一起去食堂吃晚饭，他总能精准地找到排队最短的窗口，然后把她不爱吃的香菜夹到自己碗里；他们会在晚上一起在校园里散步，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偶尔碰到迎面而来的同学，会笑着打招呼，然后继续聊着天，直到宿舍快关门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林溪知道了江熠其实是个学霸，成绩常年稳居专业第一，却总说自己只是运气好；知道了他喜欢看科幻电影，尤其喜欢《星际穿越》，看的时候会看得格外认真，眼睛里像盛着星空；知道了他看似坚强的外表下，其实也有柔软的一面——有一次看到流浪猫，他会蹲下来，从包里拿出特意带的猫粮，动作轻柔得不像平时那个利落的少年。
而江熠也知道了林溪喜欢画画，她的速写本上画满了校园里的风景，有春天的樱花，夏天的荷塘，秋天的落叶，冬天的雪；知道了她害怕虫子，看到蜘蛛会吓得尖叫，却敢在下雨天把伞让给别人；知道了她虽然看起来文静，其实内心很敏感细腻，会因为一句鼓励的话开心半天，也会因为一点小事偷偷难过。
他们的关系越来越近，像春天的藤蔓，悄无声息地蔓延，缠绕在一起，密不可分。
期中考试前的那段时间，图书馆里座无虚席，空气里弥漫着咖啡和纸张混合的味道。林溪的数学不太好，对着一道微积分难题愁眉苦脸，手里的笔在草稿纸上画了又改，改了又画，半天也没理出个头绪。
“这里错了。”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过来，用红笔在她的草稿纸上圈了个圈，“积分变量换错了，应该用分部积分法。”
林溪抬头，看到江熠不知什么时候凑了过来，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额头。他身上的洗衣液香味混着淡淡的墨水味，萦绕在鼻尖，让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我讲给你听？”他抬眼看她，目光里带着询问。
林溪点点头，脸颊有些发烫。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江熠耐心地给她讲解题目。他的声音很低，像大提琴的低音弦，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让林溪原本烦躁的心渐渐平静下来。他会用不同颜色的笔在纸上标注重点，会在她皱眉时停下来问“这里懂了吗”，会在她终于解出答案时，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像阳光突然穿透了云层。
有一次，林溪因为一道题卡了很久，急得眼眶都红了，手里的笔被捏得指节发白。
江熠停下笔，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巾递给她：“别急，慢慢来。这道题确实有点难，我们一步一步来，先找等量关系。”
他的手指修长，指甲修剪得很干净，握着笔在纸上写写画画，解题步骤清晰明了。林溪看着他认真的侧脸，灯光在他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他的嘴唇微微动着，在小声复述解题思路。心里突然涌上一股莫名的情绪，暖暖的，甜甜的，像喝了加了蜜的柠檬汁。
“江熠，”她轻声说，“谢谢你。”
江熠抬起头，笑了笑，眼底的光比台灯还要亮：“谢什么，我们是朋友啊。”
朋友。
这个词像一根小刺，轻轻扎了林溪一下。她知道，自己对他的感觉，早就超过了朋友。可她不敢说，怕一旦说出口，连现在这种相处模式都维持不了。
期中考试结束后，学校举办了秋季运动会。林溪被室友拉着报了女子800米，报的时候只是一时冲动，真到了比赛那天，她站在起跑线上，腿都在发抖。
跑道是红色的塑胶，被太阳晒得滚烫，空气里弥漫着运动饮料和汗水的味道。周围的选手都在做着热身运动，压腿的、扩胸的、原地小跑的，个个看起来斗志昂扬。林溪看着前方长长的跑道，心里一点底气都没有，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别紧张。”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带着点温热的力量。
林溪回头，看到江熠站在跑道边，手里拿着一瓶冰镇的运动饮料，额头上还带着点薄汗，大概是刚比完男子1000米。
“我怕跑最后一名。”林溪小声说，声音里带着点委屈。
“不会的，”江熠拧开瓶盖，把水递给她，“尽力就好，不用勉强自己。跑不动了就慢下来，安全第一。”
他的目光很真诚，像秋日的阳光，温暖而不刺眼。林溪接过水喝了一口，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流下去，心里的紧张似乎缓解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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