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诸事件后,宋亚轩并没有就此放下。
那只白鹿眼中对洁净故土的执念深深触动了他。仅仅等待环保部门处理太被动了,他需要做点什么,加速这个过程,也算是对那份绝望守护的一点慰藉。
他开始频繁出入图书馆和档案馆,查阅这座城市的水文地质资料,利用他超凡的记忆力和分析能力,锁定了最可能连接那条被污染暗河的几个关键节点。
同时,他通过匿名邮件和加密通讯,将他整理出的、关于那个废弃排水口及其可能连接的污染源信息,精准地投递给了几家颇具影响力的环保组织和相关领域的专家学者。
邮件里附上了看似用专业设备才能拍到的、高清晰度的污染渗漏显微照片,以及严谨的数据推论,足以引起高度重视。
这些行动都在他上课、练琴、以及和刘耀文插科打诨的日常掩护下悄然进行。
刘耀文只觉得宋亚轩最近似乎更忙了,偶尔对着电脑屏幕蹙眉思考的样子,比他研究乐谱时还要专注。
“你看什么呢?”刘耀文叼着薯片,凑过去瞥了一眼,满屏都是他看不懂的曲线图和地质符号。
“选修课的课题,关于城市水系统污染的。”宋亚轩面不改色地切换了页面,露出一个无害的笑容,“有点难搞。”
刘耀文“哦”了一声,没再多问。
凡人的学业,在他看来如同蝼蚁筑巢,繁琐而无趣。
然而,宋亚轩的努力似乎起效了。
几天后,湿地公园那边传来了消息,有环保组织带着专业设备和媒体记者去了现场,开始深入调查那个废弃排水口,舆论也开始关注这片区域的水体健康问题。宋亚轩感知到,那片水域残留的、属于夫诸的悲伤气息,正在被一种缓慢但坚定的“净化”力量所取代。
就在他稍稍松了口气时,新的麻烦出现了。
这次是在大学城附近的一个街心花园。
时值初夏,花园里本应花草繁茂,但近日来,园内尤其是几棵老槐树和香樟树周围,却出现了小范围的植物枯黄现象,同时伴随着一种异常的、令人心烦意乱的嗡嗡声,几只流浪猫狗也显得焦躁不安,甚至出现了攻击路人的倾向。
刘耀文和宋亚轩一次路过时,刘耀文的脚步猛地顿住,鼻子用力嗅了嗅,眼神锐利地扫过那几棵略显萎靡的树木。
“不对。”他语气低沉,“有东西在吸食这些草木的精气,还带着一股……让人想打架的躁动之气。” 这股气息不同于夫诸的悲伤,更加尖锐、具有攻击性和传染性。
宋亚轩也感应到了,那是一种带着毒刺般的、汲取生命力的贪婪气息。
钦原? 他心中浮现出这个名字(钦原:《山海经》中形似蜜蜂的异兽,蜇鸟兽则死,蜇树木则枯)。这种小妖毒性猛烈,喜好吸食草木精灵,其散发的气息能轻易挑起生灵的争斗心。
“又是那些不长眼的东西!”刘耀文这几天因为宋亚轩“忙学业”没空搭理他,本就有些无聊,此刻感觉到挑衅,立刻兴奋起来,“这个总没那么多规矩了吧?让本王去把它揪出来!”
“等等!”宋亚轩再次拉住他,快速观察四周。街心花园虽然人不多,但仍有散步的老人和玩耍的孩子。“你看那些枯黄的植物,还有躁动的猫狗。这东西带着毒,而且能影响心智。你贸然出手,万一它受惊乱飞,蜇到人或者引发更大骚乱怎么办?”
刘耀文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们凡人规矩怎么那么多!”
“不是规矩多,是承担责任的方式有很多种。”宋亚轩冷静地说,目光锁定在一棵受影响最严重、枝叶间隐约有细微金光闪动的老槐树上,“我们需要精准打击,把影响降到最低。”
他拉着刘耀文走到花园角落,假装休息,实则低声快速部署:“你感知强,负责锁定它的具体位置,最好能把它逼到树冠上层,远离人群。我去想办法制造点动静,吸引其他人暂时离开这片区域。”
刘耀文看了他一眼,虽然觉得麻烦,但宋亚轩的安排听起来确实比他自己冲上去蛮干要靠谱。他点了点头,集中精神,那股属于凶兽的、带着压迫感的无形气息如同蛛网般,悄无声息地向那棵老槐树笼罩而去,精准地锁定了藏在茂密枝叶间、一个约莫拳头大小、形如巨蜂、尾部闪烁着不详金光的生物——钦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