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方愿。
爸妈说,我是在希望里出生的。
我们家很奇怪,一直人丁稀少,一脉单传,能生下我已是幸运。
据说是因为我的祖宗谢百里。没错我们家本该姓谢的。谢百里刺杀皇帝失败,反被诛九族,却护住了一位弟弟,好歹保住血脉。但,此后就像受诅咒般一直生子困难,摇摇欲坠的血脉传到我这,都要怀疑是否已经掺了太多假。
子嗣这样可怜,偏偏更严苛,我爸是控制狂,我爷也是,我妈也喜欢唱白脸,挺烦的。
高考前两周过生日,十八岁愿望是诅咒消失,如果有个弟弟帮我分担压力就好了。
我从医院出来,险些喘不过气,手里紧紧攥着几张纸,白底黑字写着病历。
成年礼是我把自己送去医院检查心理,结果真有病,多花了三百和医生聊了一小时,她也没干什么,就是听我倾诉,真贵。
然后主任解释我的一系列激素,分泌异常会有什么反应。我知道。
劝我和家里沟通,一周配合医生治疗一次,加上开药估计要花一万多,我说我暂时没钱,问下爸妈意见。
后续应该是翻脸不认人,不理信息。
有点好笑,明知道我的病是因为爸妈。
知道我得抑郁症会吵架吧。
重度,真有出息了。
怀疑报告不准确,我并没有很想死,还能笑。
身体又开始莫名其妙发痛,有时是腰背,有时是头肩,到处疼。
我一边唾弃自己的软弱,一边松气,终于为软弱找了个借口。
打开手机,一阵未接电话袭来,红色的备注:妈妈。
随便拨通一个,很快接了。
“这么晚还在朋友家玩吗?也不接电话,快高考了还不收心,你爸在家里发好大的脾气。”
顿了顿,她缓和语气道:“你别怕,他担心你呢,早点回来,我们不会骂你的,妈妈知道你压力大,和朋友散心我当然支持,以后要及时接电话好吗乖崽。”
我梗着脖子回答好。
开门先迎接我的是一巴掌,方正庭手劲十足,我觉得自己聋了,耳朵旁边有鸟一直尖叫,听他们说话便像隔着层薄膜。
妈妈立马从玄关拿药箱给我擦药,心疼地朝我脸呼气,埋怨方正庭下手重:“他说他会听话,你打他干什么?打坏了没有第二个儿子供你糟蹋。”
方正庭脸色变青变白变红,脖子额头青筋暴起:“他哪次真正听话?阳奉阴违的东西,老子不如打死,省的列祖列宗怪我没教好,坏了传统!”
“传统传统,你就知道念这两个字!既然这样你再找个小三给你生儿子啊!”
“……”
吵什么呢,直接离婚呗,装什么。
我死给你们看信不信。哈哈。
最好被车撞,还有点钱拿。
哎,来个缺德司机,我解脱,他进牢,一举两得。
真来了。
我飞了。
天旋地转,我怎么还能睁眼。随即一位少年映入眼帘。
他生得艳丽,五官精致,吸睛到方愿盯了半晌才发现对方穿着古装。
cosplay吗,这么好看的人撞我有点可惜吧。
话说我怎么站着,灵魂出窍了?
那少年开口了:“我知道你,方解恩,解字和谢同音。”
方解恩?那不是我祖宗吗?
一段不属于我的记忆涌入脑海,剧痛之下我勉强弯唇:“是的,你好厉害,谢谢……”
方愿撑不住疼晕倒了,谢百里怔然抱住他,蹙眉思忖。
这么感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