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支弩箭钉入树干，幽蓝的毒液顺着木纹渗出，发出刺啦声。林默靠在另一棵树后喘气，左臂伤口又裂开了，血顺着指尖滴到地上。
他抬手抹了把脸，甩掉汗和血的混合物，慢慢站直身子。陈茵从侧面爬过来，手里终端屏幕闪着红光，“信号断了，追踪器没再传回数据。”“看来他们真被打懵了。”林默扯下背包，拉开拉链检查里面的东西。蚀月镜还在，定海神针也完好。他把几张贴符纸翻出来看了看，边缘已经焦黑，没法用了。
陈茵拧开一瓶水，倒了一点在布上给他擦伤口，“刚才那招太拼了，人气值见底不说，身体也快撑不住。”
“不拼就得躺下。”林默咬牙接过绷带自己缠，“那种阵法再来一次，咱们连逃的机会都没有。”
远处传来几声鸟叫，像是受惊飞走的。林默眯眼望过去，林子里静得很，只有风吹树叶的声音。之前倒地的那些教徒一个都没起来，骨匣碎片散了一地，黑雾彻底消散。
“死的还是晕的？”陈茵低声问。
“不知道。”林默握紧棍子，“但没人敢靠近。现在他们怕的是我刚那一下雷。”
他说完往前走了两步，脚踩到一块碎裂的机械蜘蛛残骸。金属壳裂开，里面的线路还在冒烟。
“这玩意儿是远程操控的。”陈茵捡起半块外壳看了看，“刚才那一波袭击应该是溃逃前的最后反扑，组织已经乱了。”
林默点头，“趁现在没人指挥，赶紧走。”两人收拾好装备，换了身干衣服。林默把还能用的法器重新归类塞进包里，顺手把破损的干扰器扔了。陈茵调出终端地图，标记出当前坐标。
“还有四公里到山脚。”她指着屏幕，“按这个速度，天亮前能到。”
“别指望能休息。”林默背起包，“青城山的地界不会太平。”
他们沿着山路继续往上。雾越来越浓，能见度不到十米。林默走在前面，火眼金睛一直开着，扫视两侧树林和地面。陈茵跟在后面五米，一手扶着包带，一手握着终端，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四周。走到一处陡坡时，地面突然震动了一下。
林默立刻停下，“有东西在下面。”话音刚落，一块石头从路边滚下来，砸在路中央。接着又是几块，像是被人推下来的。
“石精？”陈茵往后退了半步。
“小妖罢了。”林默往前走了两步，抬头看向山坡上方。三个灰扑扑的人形石头正站在那儿，脑袋歪着对准他们，眼睛位置有两个发红的小点。他没说话，直接抽出定海神针往地上一杵。嗡的一声，震波传出去，三块石头晃了晃，其中一个直接裂开条缝。剩下的两个转身就跑，蹦跶着消失在山坡上。
“这就跑了？”陈茵走过来，看着裂开的石头，“以前不是都得打碎才肯退？”
“现在不一样了。”林默收起棍子，“刚才那一战动静太大，这些小妖都知道惹不起。它们不是来杀我们的，是被灵气波动吸引过来捡漏的。”
“捡漏失败，果断撤退。”陈茵笑了下，“还挺懂战术。”
“妖怪也卷。”林默继续往前走，“越靠近秘境，这种骚扰越多。咱们得节省体力。”又走了一段，路过一片藤蔓密集的区域。忽然一根藤条从上方抽下来，直奔林默脖子。他头也不回，反手一棍挑上去，咔嚓一声，藤条断成两截，缩回叶子里。
“又来？”陈茵警惕地看着头顶。
“主根在右边第三棵树底下。”林默走过去，一脚踹在树干上。泥土松动，一条粗壮的藤根露了出来，表面泛着青黑色。
他蹲下，用棍尖戳了戳，“有点灵性，但不够格动手。”说着猛地一挑，把整条根掀出土外。藤蔓剧烈抖动几下，再不动了。“搞定。”他站起来拍手，“下次藏深点。”
陈茵摇头，“你刚才是不是想说‘非战斗人员请撤离’？”
“那是系统老梗了。”林默咧嘴一笑，“现在谁还信这套。”
他们继续前进。接下来的路上零星出现几只小妖，有的躲在树洞里偷看，有的从草丛里探头，都不敢靠近。林默也不理，只保持警觉，发现异动就用棍子敲地示警。有一次一只狼形影子扑出来，刚跃到半空就被火眼金睛照了个正着。那狼当场僵住，落地后夹着尾巴钻进林子，连回头都不敢。
“你现在走路带煞气。”陈茵小声说。
“被逼的。”林默摸了摸后颈，“以前在公司加班，领导瞪一眼我都心虚。现在倒好，瞪回去能把人吓跑。”
“身份转变挺快。”
“没办法。”他回头看她一眼，“不想死，就得变强。”
天边开始发白的时候，雾稍微淡了些。远处隐约能看到一条更宽的土路，应该是通往山脚集市的主道。
林默放慢脚步，“快到了。”
陈茵检查终端电量，“还剩百分之二十，低功耗模式撑得住。”
“等到了山脚找个地方补给。”林默说，“得把人气值恢复一些，不然遇到硬茬没得打。”
“你也别太依赖那个技能。”陈茵提醒，“每次用都像赌命，上次差点抽干灵魂。”
“我知道分寸。”林默拍拍背包，“再说了，系统也不是白给的。它提示的每一招都有用，只是看什么时候掏出来。”
他们拐上主路，地面变得平整了些。路边立着一块残碑，上面字迹模糊，只能认出“青城”两个字。
林默伸手摸了摸碑面，凉的。他收回手，继续往前走。
走了不到五百米，前方岔路口的草堆里传来窸窣声。
林默立刻抬手示意停下。陈茵立刻关掉终端屏幕，贴着路边蹲下。草丛晃动，钻出一只巴掌大的蜥蜴，通体漆黑，背上有一道红纹。它抬头看了他们一眼，转身就往另一边跑。“监视类小妖。”林默冷笑，“有人在盯梢。”
“还能追踪吗？”陈茵问。
“能，但它不敢靠近。”林默从包里摸出一张符纸，捏成团扔过去。符纸砸中蜥蜴尾巴，啪地炸开一团黄烟。那蜥蜴抽搐两下，不动了。“断线了。”他说，“这波盯梢废了。”
陈茵站起来，“说明还有人在组织残余力量。”
“那就让他们来。”林默握紧棍子，“我现在不怕人多。”
他们继续前行。太阳升起时，雾已散去大半。山路两旁的树渐渐稀疏，能看到远处一片开阔地带，隐约有屋檐轮廓。
“山脚快到了。”陈茵轻声说。
林默没应声。他盯着前方路面，脚步没停。突然，他耳朵动了动。前方五十米处，一块石头微微隆起，像是被人用土盖住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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