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力道不大,却让林晚晚无法挣脱。她看着他深邃的眼眸,那里面似乎有风暴在酝酿。她心里一慌,下意识地想移开视线,却被他牢牢锁住。
“我……”她张了张嘴,想说“是”,可看着他那双眼睛,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她怕,她一直都有点怕沈聿。他总是那么冷静,那么强大,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那些人说你蠢,说你配不上我,”沈聿的声音继续响起,带着一种奇异的蛊惑力,“你就信了?你觉得,离开了我,那些人就会高看你?不,他们只会笑得更厉害,笑你不自量力,笑你离开了我什么都不是。”
“不是的……”林晚晚虚弱地反驳,却显得苍白无力。
“是不是,你心里清楚。”沈聿松开捏着她下巴的手,转而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动作熟稔而自然,仿佛做过无数次,“晚晚,别闹了。我知道你在意别人的看法,以后我多带你参加些场合,让他们看看,你是我沈聿的妻子,没人敢小看你。”
他的语气放软了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安抚,就像以前她闹脾气时一样。
但林晚晚这次却没有像往常一样被他安抚下来。她猛地推开他,往后退了几步,脸上带着泪痕,眼神却异常坚定。
“沈聿,这不是参加不参加场合的问题!”她喊道,“这是我自己的感受!我不快乐!我每天都活在担心和害怕里,怕你嫌弃我,怕别人笑话我!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我们离婚吧,算我求你了!”
沈聿看着她,眼神一点点冷了下来。他脸上的温和彻底褪去,只剩下冰冷的漠然和一丝被触犯的怒意。
“离婚?”他重复了一遍,语气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而非询问,“林晚晚,我告诉你,不可能。”
“从你是我沈聿的媳妇那天起,这辈子,你都别想离开我。”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斩钉截铁的决绝,像一道冰冷的命令,砸在林晚晚的心上。
客厅里一片死寂,只有林晚晚压抑的啜泣声和沈聿平静却冰冷的呼吸声。阳光依旧明媚,却照不进这对夫妻之间日益扩大的裂痕。
林晚晚知道,这场她鼓起勇气发起的“战争”,从一开始,就注定了艰难无比。
而她更不知道,在沈聿那冷漠的表象下,藏着的是怎样一种近乎病态的、不容她逃离的执念。
……
空气里的尘埃在百叶窗缝隙间浮沉,像林晚晚这一个月来刻意维持的沉默。
她搬去了客房,连吃饭都隔着餐桌,眼神躲闪,像只受惊后竖起尖刺的小兽——可笑的是,她的尖刺软得像绒毛,除了扎伤她自己,对我毫无威胁。
但这沉默本身,就是最锋利的刀。
我指尖夹着钢笔,面前是待批的论文,视线却凝固在桌角那张结婚照上。照片里的林晚晚笑靥如花,头靠在我肩上,眼神懵懂依赖。
那时我刚拿到留校资格,前途未卜,她跟着我挤在学校分配的小单间里,却觉得拥有了全世界。
她的“愚蠢”在那时是剔透的水晶,折射着最原始的光,让我在钢筋水泥的丛林里,还能摸到一点名为“归属”的虚幻暖意。
而现在,这颗水晶想自己碎掉。
离婚?她怎么敢?
喉头涌上一股腥甜的燥意,我放下笔,揉了揉眉心。冷战的第三十天,手机屏幕亮起,是徐文杰的消息。
这个名字让我眸光一凝——那个商业帝国的继承人,我的博士生,上个月在研究室无意间提起过家传的一些“秘闻”,其中就有关于“轮回续缘”的术法。
“沈教授,X市的‘云深观’有位大师,您若得空,我可引荐。”
X市……我指尖敲击着桌面,脑海里浮现出林晚晚哭着说“不想再被笑话”的脸。她要的是依附,是安稳,是不必动脑子就能拥有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