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玥望着高阳公主仓促离去的背影，心中怅然未消，身后便传来熟悉的脚步声。转身时，李世民已缓步走来，玄色常服衬得他身姿挺拔，眉宇间带着几分探究：“玥儿，方才与高阳说了些什么？看她神色不大对。”
“没什么。”杨玥收敛心绪，淡淡笑道，“不过是闲聊几句，许是她还有事，便先走了。”她不愿多提高阳与辩机的纠葛，免得徒增事端，更不想让这份沉重破坏了此刻寺中的清幽。
李世民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见她不愿多言，便没有追问，伸手牵住她的手：“前殿人多嘈杂，朕带你去后山走走，那里清静。”他转头对身后的画春吩咐，“你在此等候，不必跟着。”
画春躬身应下，看着两人相携离去的背影，眼中满是欣慰。
杨玥挣了挣手腕，却被他握得更紧，不由得笑道：“陛下，方才在前殿不是已经祈过福了吗？怎么还要往山上去？”
“那是为大唐、为百姓、为孩子们祈的。”李世民转头看她，眼底映着山间的晨光，温柔得能溺出水来，“现在，朕要带你去个地方，只给我们自己祈福。”
他带着她走到山顶一处观景台，台上有一尊小巧的石佛，虽不似前殿那般恢弘，却透着几分清雅。李世民松开她的手，双手合十，闭上眼睛，神色虔诚。
杨玥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山风拂过，吹动他的衣袍，也吹动她鬓边的碎发，远处的长安城尽收眼底，云雾缭绕，宛如仙境。
片刻后，李世民睁开眼睛，杨玥笑着问：“陛下许了什么愿？”
“自然是关于你的。”李世民毫不掩饰，语气真挚，“朕愿玥儿往后无烦无扰，笑口常开；愿你放下心中芥蒂，真心接纳朕；愿我们能像寻常夫妻一般，相守一生，岁岁平安。”
他的愿望没有半分帝王的宏图伟业，全是关于她的细碎安好。杨玥心中一暖，眼眶微微泛红，伸手轻轻捶了他一下：“傻瓜，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李世民握住她的手，朗声笑起来：“朕的愿望，不求神明保佑，只求玥儿明白朕的心意。只要你愿意，朕便什么都有了。”
杨玥看着他眼中的笑意，心中的坚冰仿佛被这温暖融化了一角。她不再言语，只是与他并肩站在山巅，感受着山风的吹拂，听着远处的鸟鸣，这一刻，没有帝王与妃嫔，没有国仇家恨，只有两个相视而笑的人。
下山时，两人不再走石板路，而是沿着山间小径缓缓前行。李世民指着路边的野花，笑着说：“你看这花，虽不起眼，却开得这般热烈，倒像是玥儿你，外柔内刚。”
杨玥挑眉，弯腰摘了一朵小黄花，别在他的衣襟上：“陛下这般形容，倒不如说这花像陛下，看似普通，却有着坚韧的生命力。”
“哦？朕在你心中，竟是一朵小黄花？”李世民故意板起脸，伸手去挠她的痒。
杨玥笑着躲闪，两人在山间追逐打闹，笑声清脆，回荡在山谷之中。她跑累了，便停下来喘气，李世民也跟着停下，伸手为她拭去额角的薄汗，语气带着宠溺：“慢点跑，别摔着了。”
杨玥喘着气，脸上洋溢着久违的轻松笑容：“陛下平时总是那般严肃，没想到也有这般孩子气的一面。”
“在你面前，朕只想做个普通人。”李世民凝视着她，眼神温柔，“不必为国事操劳，不必为朝堂烦忧，只想着如何让你开心。”
两人继续往前走，聊着山间的奇景，聊着路边的小动物，聊着儿时的趣事。杨玥说起小时候在隋宫的花园里捉蝴蝶，李世民便说起自己年轻时在渭水河畔骑马射箭，气氛温馨而惬意。
忽然，杨玥脚下一顿，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看到前方的草丛中，一条通体翠绿的毒蛇正盘踞着，吐着信子，朝着李世民的方向缓缓爬去。而李世民正低头看着路边的一株罕见的草药，丝毫没有察觉危险。
“陛下，小心！”杨玥惊呼一声，想也没想便冲了过去，一把将李世民推开。
李世民猝不及防，被她推得后退几步，而那条毒蛇被惊动，猛地抬起头，一口咬在了杨玥的小腿上。
“玥儿！”李世民惊呼，眼中满是惊慌，连忙冲上前将她抱住。
杨玥只觉得小腿一阵刺痛，随即麻木感便蔓延开来，她强忍着不适，指着毒蛇道：“快……小心蛇……”
李世民转头看向那条毒蛇，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抬脚便将它踩死。他低头查看杨玥的伤口，只见两个细小的牙印正往外渗着黑血，心中一紧：“玥儿，你怎么样？”
“我没事……”杨玥的声音越来越虚弱，头晕目眩，身体也开始摇摇欲坠。
山间小径本就陡峭，杨玥身体一软，带着李世民一同失去了平衡，两人顺着山坡滚了下去。草木划过皮肤，带来阵阵刺痛，李世民紧紧将杨玥护在怀中，尽量不让她受到更多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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