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季明月,在遇到顾怀瑾之前,我从没想过,爱一个人会爱到连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
我们是大学同学,他是众星捧月的校草,我是那种很普通的小透明。
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本来应该形同陌路。
可我依然按捺不住那颗为他悸动的心,还是鼓足勇气向他告白了,本以为会被拒绝,可让我意外的是,他却牵起了我的手。我以为这是爱情的开始,却不知道是我悲惨的开端。
在一起后,他对我时好时坏。
好的时候,会因为我一句我喜欢月季,而买下一整个花店的月季,会在我生病时整夜照顾我。
坏的时候,却能因为我没及时回复消息,就冷暴力我一周。
我像个患得患失的疯子,害怕他离开一次次不断拉低我的底线,拼命抓住他给的每一点甜头,忘掉一切他的不好。
他有个青梅竹马的白月光,林薇薇。
林薇薇回国那天,他去接机了,却忘了那天是我们在一起三周年纪念日,我在餐厅等他到深夜,餐厅要关门了我才回家。
可我却看到微博上林薇薇发的他在厨房为林薇薇做饭的照片,并配文说“非要我尝尝他的手艺变没变,真是幼稚鬼!”
可他明明说过他不会做饭。
从那天起,林薇薇就成了我们约会的常客。
她会不小心把咖啡洒在我给顾怀瑾织的围巾上,会无意间提起他们小时候的趣事,看着我逐渐苍白的脸,她眼中的得意毫不掩饰。
我就像插足他们之间的小三无地自容,而顾怀瑾只会轻描淡写地对我说:“明月,你别多想,薇薇她不是故意的。”
我多想质问他,可话到嘴边,却只化作一句:“没关系。”
因为我怕,怕他连我是他女朋友的名分都收回。
我爱他,可我不敢赌我和林薇薇谁在他心里才最重要,我不敢听他的答案,我只能一次又一次的欺骗我自己。
我的生日,他答应了陪我过!
我从早上开心到晚上,精心准备了饭菜,幻想着他回来抱住我对我说:
“明月,生日快乐。”
可总是事与愿违,我在家里等了他一整夜,把饭菜热了一遍又一遍,我安慰我自己他在忙。
直到凌晨,他才带着一身酒气回来,身边还跟着微醺的林薇薇。他看到我,皱了皱眉:
“你怎么还没睡?薇薇不舒服,我带她回来。”
他看都没看一眼我为他热了一遍又一遍的饭菜,抱着林薇薇去了我们的房间,我想说什么,却像被卡住了嗓子一样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那一刻,我看着他对林薇薇的关心,再看看自己孤单的身影和桌上早已冰凉的饭菜,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我几乎无法呼吸。
我觉得我好像一个傻子,可情感还是战胜了理智,林薇薇在他身边又怎样,我还是顾怀瑾的女朋友。
后来,我怀孕了。我本以为这个孩子会是我们关系的转机,可顾怀瑾知道后,只是冷淡地说:
“明月,这个孩子不能要。”
我不明白为什么,直到看到林薇薇发的朋友圈,我才知道,他们要订婚了,我这个女朋友此时就像个笑话一样。
我疯了一般去质问顾怀瑾,问他为什么要和林薇薇订婚,明明我才是他的女朋友。
我甚至哭着求他,求他留下这个孩子,他却说:
“我不想和薇薇的订婚出现什么意外。”
我愣住了,望向他的眼睛里充满了不可置信:
“顾怀瑾,这也是你的孩子啊!你就一点也不在乎吗?”
他却不耐烦地推开我:
“季明月,你能不能懂事一点?别逼我厌烦你。”
我愣住了,我才知道,原来在他的心里,从始至终爱的都是林薇薇,而不是我。
我只是在他寂寞时刚好出现的那颗解语花,可解语花只是解语花,怎么能跟白月光相提并论。
那天,他陪林薇薇去选订婚戒指,却让助理转了我一笔钱,发消息说:
“ 医院我已经安排好了,我让司机送你过去。”
看着这句话我才意识到,我和这个孩子,从来都比不上林薇薇一根头发。
最终我一个人去了医院。看着手中的B超单,上面是我还未成型的孩子,医生看到我流泪,再三确认:
“季女士,你确认要做手术吗?”
我麻木的看着那片阴影,真的要做手术吗?可要是不做,我的孩子生下来只会受委屈,一番心里挣扎后我点了点头。
进手术室之前,我看到了林薇薇和顾怀瑾的朋友圈,林薇薇发的是一张她和顾怀瑾的订婚戒指的图片,顾怀瑾发的是余生都是你,多般配的一对壁人。
手术室的灯亮起时,我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被剥离了,不止是孩子,还有我对他最后一丝幻想。
手术后我身体很虚弱,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连喝水都要自己撑着起来,顾怀瑾没来过一次,只有护士看我可怜帮我递过几次水,我从没想过我会可怜到这个地步。
第三天,林薇薇却找上门来,她穿着漂亮的裙子,笑的那么明媚,在我面前炫耀着顾怀瑾给她买的最新款包包:
“季明月,你看,这是怀瑾陪我买的,他说这个颜色很衬我。像你这种人,还真以为怀瑾会爱上你?”
是啊,顾怀瑾怎么可能会爱上我,他是那么耀眼,我就像灰姑娘一样,怎么配得到王子的爱?王子爱的永远都是公主,林薇薇就是那个公主。
她看我没什么反应,便故意打翻了我床头柜上的水杯,水洒在我还没愈合的伤口上,疼得我倒吸一口凉气。她却笑得更加得意:
“哎呀,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就在这时,顾怀瑾回来了。他看到这一幕,没有问我发生了什么,只是心疼的皱着眉对林薇薇说:
“薇薇,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如果是开水把你烫伤了怎么办?”
然后转向我,语气冰冷:
“季明月,你能不能别总是摆着一张脸?薇薇好心来看你,你就不能让着她点?”
我看着他,泪水模糊了视线。
原来,在他心里,我就是一个恶毒会伤害别人的人。我张了张嘴,想说林薇薇是故意的,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在他心里,林薇薇永远是那个纯洁无瑕的人,他怎么会相信我说的话?
看着他心疼的抱着林薇薇走了,我自嘲的笑了笑,对自己说:
“季明月啊季明月,你以为他会心疼你吗?”
出院后,我的身体越来越差,医生说我是抑郁加上术后感染,需要好好休养,不能生气也不能劳累。
可顾怀瑾依旧忙着他和林薇薇的订婚事宜,对我不闻不问。每天早出晚归,有时甚至彻夜不回。就好像我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一样。
家里冰箱空了,我拖着虚弱的身体去超市买东西,回来时却看到林薇薇坐在客厅里,身边放着几个大箱子。
“你怎么在这里?”我问她,声音有些沙哑。
林薇薇站起来,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怀瑾说这房子我住着方便,让我先搬过来。季明月,你看,这以后就是我的家了,你是不是该搬走了?”
她的话像一盆冷水,浇得我浑身发冷。我刚想反驳,顾怀瑾就回来了,他看到我手里的购物袋,皱了皱眉:
“你怎么还出去?医生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
我还没说话,林薇薇就抢先开口:
“怀瑾,都怪我,我不该让你把我接过来的,惹明月不开心了....”她说着,眼圈就红了。
顾怀瑾立刻瞪了我一眼:“季明月,薇薇好心搬过来陪你,你别给脸不要脸!”我看着他护着林薇薇的样子,心脏疼得快要窒息,手里的购物袋掉在地上,牛奶洒了一地。
从那以后,林薇薇变本加厉地折磨我。她会在我喝的汤里加安眠药,让我整天昏昏欲睡,错过了和医生预约的复查时间.
她会故意把我的衣服扔在地上说“这种便宜货不配放在衣柜里”。
她还会在顾怀瑾面前说我坏话,说我偷偷给别的男人发消息,说我故意把她的东西藏起来....
有一次,林薇薇说她的项链不见了,那是顾怀瑾送她的订婚礼物。
她在客厅里哭哭啼啼,说“只有季明月进过我的房间!”
顾怀瑾不问青红皂白,就冲进我的卧室,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
“季明月,我没想到你是这种人!偷东西?你就这么缺钱吗?”
我挣扎着说“我没有”,可他根本不听,反手一巴掌甩在我脸上。
火辣辣的疼从脸颊传来,我捂着脸,看着他愤怒的眼神,终于彻底死心了。原来,爱到极致,真的会变成恨,可这恨里,却还夹杂着无法言说的痛楚。
我看着他护在林薇薇身前的背影,突然觉得很可笑,我掏心掏肺爱了他这么久,最后换来的,不过是一场羞辱和背叛。
我终于撑不住晕倒了,再次醒来时我在医院躺着,身边空无一人,我自嘲的笑了笑。
顾怀瑾打开门走进来,看到我醒了皱了皱眉:
“你能不能不要作践你自己的身体了?能不能成熟一点?”
我闭着眼睛不想在听他说话了,他看到我这样也没有在说话,转身走了出去。
听到关门声的我睁开眼睛,我累了,太累了。在这段本就不平等的感情里,我自以为付出太多太多。
出院后我回到我们的家,顾怀瑾和林薇薇都不在,我落了个清闲,把我的东西收拾完后我才发觉,这栋房子里属于我的东西少的可怜。
我拖着那个装着寥寥几件衣服的行李箱,站在曾经以为是家的别墅门口,最后看了一眼那扇熟悉的大门。
这里的每一块砖、每一片瓦,都曾见证过我卑微到尘埃里的爱恋,如今却只剩刺骨的寒意。
出租车缓缓驶离,我没有回头,窗外的景物渐渐模糊,就像我试图彻底遗忘的那些过往。
我用仅剩的积蓄,在地图上找了个名字温柔的海边小镇,青屿镇。
这里没有霓虹闪烁,只有清晨时巷口飘来的豆浆香,和傍晚时分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
我租下了一栋带小院的老房子,院子里有一棵歪脖子桂花树,房东说已经种了三十年。
我亲手把这栋老房子改成了民宿,刷上奶白色的墙,挂上浅蓝色的窗帘,在院子里摆上藤椅和小茶几,取名明月小筑。
开业那天,没有鞭炮,没有贺礼,只有邻居阿婆送来的一碗热腾腾的海鲜面,她说:“姑娘,以后有事儿尽管开口。”
民宿的生意不算火爆,却也安稳。
每天清晨,我会在鸟鸣声中醒来,打扫院子、整理房间。午后坐在藤椅上,泡一壶菊花茶,看桂花落在书页上。傍晚关店后,沿着海岸线散步,咸湿的海风能吹散心里残存的阴霾。
这样平静的日子过了三个月,直到宫飒的出现。
宫飒是小镇卫生院的医生,那天他来民宿,说是要写一份关于小镇老年人健康状况的报告。
他温文尔雅,说话时声音轻轻的,笑起来眼睛会弯成月牙。
有天我收拾房间时不小心被碎玻璃划伤了手,鲜血直流,正好被路过的宫飒看到。他立刻拉着我去卫生院消毒包扎,还特意给我拿了一瓶消炎软膏,叮嘱我: “伤口别碰水,每天换一次药。”
从那以后,宫飒成了明月小筑的常客。有时他会带些自己种的青菜,有时会在傍晚陪我一起看日落,他从不多问我的过去,却总能在我情绪低落时,讲些小镇上的趣事逗我开心。
我渐渐习惯了身边有他的身影,习惯了他在雨天时默默撑着伞等我关店,习惯了他在我忙得忘了吃饭时,端来一碗温热的粥。
镇上的人都以为我们是情侣,每次看到我们一起走在街上,都会笑着打招呼,我没有解释,也没有否认,只是觉得这样的安稳,或许就是我想要的余生。
我以为我会就这样在青屿镇安稳地过下去,却忘了顾怀瑾从未真正从我的生命里消失。
那天我正在院子里晒被子,远远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巷口。
当那张我早已刻进骨髓,却又拼命想要忘记的脸映入眼帘时,我的心脏一缩,手里的被子掉落在地上。
顾怀瑾瘦了很多,眼底布满了红血丝,曾经一丝不苟的西装也变得有些褶皱。他看到我的瞬间,快步向我跑来,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和颤抖:
“明月,我终于找到你了!”
我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警惕地看着他:“顾总,你找我有事吗?”
他听到我生疏的称呼,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明月,你别这样叫我,我知道错了,你跟我回去好不好?”
“回去?”我自嘲地笑了笑,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回哪里去?回那个让我失去孩子、受尽委屈的地方吗?”
就在这时,宫飒提着刚买的海鲜从外面回来,看到顾怀瑾,他不动声色地走到我身边,轻轻握住我的手,对顾怀瑾说:“这位先生,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顾怀瑾看到宫飒握着我的手,眼神瞬间变得猩红,他一把推开宫飒,怒视着他:“你是谁?离她远点!”
宫飒没有生气,只是淡淡地说:“我是宫飒,是明月的朋友。”
“朋友?”顾怀瑾冷笑一声,转头看向我,眼底满是偏执,“明月,你跟他在一起,就是为了气我吗?你明明爱的是我!”
我看着他蛮不讲理的样子,心里最后一点对过去的留恋也消失殆尽:
“顾怀瑾,我爱的是曾经那个会为我挡雨的你,而不是现在这个是非不分,让我遍体鳞伤的你。我和宫飒之间的事,与你无关。”
顾怀瑾还想说什么,宫飒却拉住了他:“顾先生,我们出去谈谈吧,别在这里影响明月。”
两人离开后,我坐在院子里,看着飘落的桂花,泪水无声地滑落。我不知道顾怀瑾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也不知道他这两年多来经历了什么。
直到后来宫飒告诉我,我离开后,顾怀瑾发了疯似的找我。他关掉了公司大部分业务,动用了所有的人脉,可我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直到半年前,他在整理旧物时,无意间发现了林薇薇当年伪造的聊天记录,那些所谓我出轨的证据,全是林薇薇用小号伪造的。
还有我出院后,林薇薇偷偷在我汤里加安眠药的监控录像,是家里的隐蔽摄像头拍下来的。
当初林薇薇没发现,顾怀瑾也一直没在意。他这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他赶走了林薇薇,甚至让林薇薇为她的所作所为付出了代价,然后更加疯狂地寻找我。终于在三天前,从一个曾经住过明月小筑的客人那里,得知了我的下落。
那天的争执后来闹到了派出所,顾怀瑾被民警劝走时,还死死盯着我,眼神里满是偏执的痛苦:“季明月,我不会走的,我会一直等你。”
他确实没走。第二天,他就在民宿隔壁租下了一栋带花园的别墅,每天清晨会让司机把新鲜的豆浆油条送到民宿门口,附一张便签:“趁热吃,别空腹。”我每次都让服务员把东西送回去,可第二天,门口依旧会出现新的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