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术队!”他猛地回头,“当时现场,有没有发现任何不属于死者的、特别的电子设备?哪怕是极其微小的碎片?!”
技术队的同事面面相觑,最终负责人摇了摇头:“丁队,当时初步勘查定性意外,没有进行那么深入的证据筛查。而且……就算有,也可能被当作无关物品或者……”他没再说下去。
或者,被那个“检修工人”带走了。
丁程鑫的心一点点沉下去。他知道,他们可能已经错过了最佳的取证时机。三天,足够凶手销毁一切痕迹。
就在几乎陷入僵局的时候,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一条匿名信息,来自一个无法追踪的加密号码。
内容只有简短的几个字:
【“老枪”回来了。小心你身边的人。】
丁程鑫的瞳孔骤然缩紧,手指猛地攥紧了手机,指节发白。
老枪。
一个尘封在档案最深处、几乎被遗忘的代号。一个多年前活跃在本市、专门承接“高技术含量”特殊任务、从未失手也从未被抓住的幽灵般的角色。传说他精通各种尖端科技,手法干净利落,能制造出完美得像意外的死亡。
他消失很多年了。
回来了?
小心你身边的人?
丁程鑫猛地抬头,目光扫过办公室里忙碌的队员们——刘耀文正在打电话协调监控调取,小赵在比对图像,老李在翻看旧档案……每一张脸都熟悉,每一张脸此刻看起来又都有些陌生。
谁?
那个“检修工人”是“老枪”?
那他……真的认识我?他甚至知道我的过去?知道“老枪”这个代号?
那句“结案吧,别查了”,是不是不仅仅是为了确认安全,更是……对他丁程鑫的一种嘲讽?
一股冰冷的战栗顺着脊椎爬升。
他再次点开手机,这一次,毫不犹豫地拨通了马嘉祺的号码。
电话响了一声就被接起,对面是惯常的冰冷平静:“丁队。”
丁程鑫深吸一口气,声音沙哑得厉害,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决断:
“马嘉祺,你的‘翻译’……我暂时听了。”
“关于那个凶手的脸,”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说得异常艰难却又清晰,“死者的大脑……还说了什么?”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秒,只有轻微的电波杂音,仿佛马嘉祺在那头评估着他这句话里蕴含的转折和重量。
“有限的信息。”马嘉祺的声音终于传来,依旧听不出情绪,但语速稍快了些,“视觉皮层活跃度最高点对应的图像极其模糊,就像隔着浓雾看旧照片。情绪反馈强烈——惊骇,难以置信,还有一丝……诡异的熟悉感。”
“熟悉感?”丁程鑫追问,手指无意识地收紧。那个代号“老枪”带来的寒意还未散去。
“杏仁核的反应模式表明,那张脸可能并非完全陌生,但与他预期的认知存在强烈冲突。”马嘉祺顿了顿,补充道,“更像是……看到了一个本不该出现在那里的人,或者,以某种绝不可能的方式出现的人。”
这描述过于抽象,却像一根针,刺中了丁程鑫脑海里某个混沌的区域。不该出现的人?冲突的认知?
“能还原吗?那张脸?”丁程鑫的声音绷得很紧。
“需要时间,而且未必能达到法庭证据标准。脑波图像化是前沿技术,误差很大。”马嘉祺回答得客观到近乎残酷,“但可以尝试构建一个模糊的轮廓特征模型。更重要的是另一条线——”
丁程鑫几乎能想象到马嘉祺在电话那头推了推眼镜,将注意力转向某个更确凿的物证。
“——那个微电极残留物。材质特殊,工艺顶尖,非正规实验室所能制造。我追踪了几个可能的原材料供应商和定制加工渠道,有一条很隐蔽的线,指向一家注册在海外的生物科技皮包公司,这家公司近三年的资金流向很有意思,有几个账户与本市某些‘灰色’项目有过小额、分散的交易记录。”
“灰色项目?”丁程鑫立刻捕捉到关键词。
“一些游走在伦理边界甚至完全非法的私人研究,通常有巨额资金支持,保密性极高。其中有一个几年前被内部叫停的项目,代号‘俄耳甫斯’,研究方向是……非侵入式深层脑神经交互与记忆调制。”
记忆调制?
丁程鑫觉得喉咙发干。这已经远远超出了一般凶杀案的范畴。
“你认为凶手和这个‘俄耳甫斯’项目有关?”
“或者,他就是核心参与者之一。只有这种级别的研究者,才可能掌握如此精准的神经侵入技术并制造出相应的微型设备。”马嘉祺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极淡的、类似于学术探究般的兴趣,“丁队,你当年的‘老枪’档案里,有没有涉及此类高科技犯罪的特征描述?”
丁程鑫的心猛地一沉。他快步走到办公室角落的加密档案柜前,输入密码和指纹:“‘老枪’的案子在我调来前就结了,卷宗封存,我只在内部简报里看过零星记载,印象里更偏向传统的高智商物理犯罪,比如精密机械陷阱、化学意外等。神经科学……没提到。”
他翻找出那份标记着“已封存/最高密级”的电子档案,快速浏览。泛黄的扫描件记录着几起悬而未破的“意外”:著名工程师死于实验室短路爆炸,金融顾问在自家游泳池因“设备故障”触电身亡,古董商被掉落的天花板装饰砸中……每一起都看起来天衣无缝,调查最终都走入死胡同。代号“老枪”源于最早一起案子现场留下的一枚老式步枪子弹壳(后经查证与案件无关,被推测为凶手的嘲讽)。
没有任何直接证据指向任何人。
档案里没有神经科学,没有脑波,没有微电极。
但丁程鑫的指尖却冰凉。如果“老枪”进化了呢?或者,他原本就具备这种能力,只是以前的案子不需要他动用这种级别的手段?
那个匿名信息……“小心你身边的人”。
他猛地抬头,看向办公室里忙碌的众人。刘耀文刚好挂断电话,快步走过来:“丁队,交通那边回复了,目标进入盲区后消失了,正在扩大范围追踪。另外,技术队重新核对了现场物品清单,确认没有发现任何可疑外来电子设备或碎片。”
刘耀文的汇报清晰有条理,眼神里带着询问和关切。
丁程鑫看着他,又扫过其他队员。每一个人都和他并肩作战过,出生入死。谁会是他需要“小心”的人?这个念头本身就像一种腐蚀剂,让他感到一阵恶心和自我怀疑。
“知道了。”丁程鑫压下翻腾的情绪,对刘耀文吩咐,“耀文,你亲自带人去查孙国栋的社会关系,尤其是他退休前参与的所有科研项目、合作对象,哪怕是最边缘的。重点排查有无涉及神经科学、电子工程或脑机接口领域的关联。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要放过。”
“是!”刘耀文虽然对指令的突然转向有些疑惑,但没有多问,立刻转身点人。
丁程鑫则重新拿起手机,马嘉祺还在线上,安静地等待着。
“马法医,”丁程鑫压低声音,“你提到的那个‘俄耳甫斯’项目,被哪个部门叫停的?内部资料还能查到吗?”
“项目挂靠在市科院下的一个交叉学科研究中心,五年前因主要投资人撤资及伦理争议被终止。表面原因是资金链断裂。”马嘉祺回答,“原始资料大部分应该被封存或销毁了。但当时的核心成员名单……或许还能找到。”
“把你能查到的所有信息,尤其是成员名单,发给我。”丁程鑫命令道,随即又补充了一句,语气复杂,“……你自己也小心点。”
电话那头似乎极轻地顿了一下,然后传来一声几乎听不见的“嗯”,通话随即结束。
丁程鑫放下手机,感觉太阳穴突突地跳。他坐回椅子,用力揉着额角。高科技谋杀、被封存的项目、归来的幽灵杀手、来自内部的警告……还有马嘉祺那套惊世骇俗却无法忽视的“死者证言”。这一切交织成一张巨大而危险的网。
他的目光落在电脑屏幕上那份“老枪”的加密档案上。鼠标滚动,停留在那起游泳池触电案的现场照片上。死者是一名四十岁左右的男性,穿着泳裤,躺在池边,表情凝固着惊愕。当时法医的报告也是意外触电。
丁程鑫猛地坐直身体,放大照片的某个角落。在死者手臂内侧,靠近腋下的位置,似乎有一个极细微的、不明显的红点,当时被当作普通的蚊虫叮咬或擦伤忽略了过去。
一个荒谬而可怕的念头击中了他。
他抓起内部电话,几乎是对着话筒低吼:“给我接档案室!我是丁程鑫!我要调取编号7-18-03‘游泳池意外’死者全部的尸检原始照片和报告,对,现在!立刻送过来!”
如果……如果“老枪”的手法早就升级了,只是他们从未察觉?
如果孙国栋不是第一个?
等待送档案的几分钟变得无比漫长。丁程鑫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目光一次次扫过办公室里的每个人。刘耀文出去调查了,小赵在电脑前比对数据,老李在泡咖啡……一切看起来正常得令人窒息。
那个匿名信息到底是谁发的?知道“老枪”这个代号的人,屈指可数。
档案室的工作人员很快送来了一个厚厚的纸质档案袋。丁程鑫几乎是抢过来,迫不及待地抽出里面的照片和高分辨率扫描件。
他拿起放大镜,屏住呼吸,仔细查看游泳池案死者尸体的高清特写照片,尤其是手臂内侧那个不起眼的红点。
放大,再放大。
像素变得模糊,但在那微小的红点中心,他似乎看到了一点点……极其微小的、不同于周围皮肤颜色的异物反光。
几乎和孙国栋颅腔内发现的那个一样!
心脏狂跳起来,血液冲上头顶。他颤抖着手翻出马嘉祺刚刚发给他的、关于那个微电极残留物的初步分析报告和电子显微镜照片。
对比。
形状、材质反光特性……
高度相似!
丁程鑫猛地向后靠在椅背上,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
这不是开始。
这甚至可能不是针对孙国栋个人的谋杀。
这是一个模式。“老枪”的模式。他用这种完美得像意外的高科技手段,清除了一个又一个目标?而他们,警方,却一次又一次地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亲手为他盖上“意外”的印章!
孙国栋听到了那句“结案吧,别查了”。
那么,游泳池的那个死者呢?其他那些“意外”的受害者呢?他们最后听到的,又是什么?
就在这时,他的电脑屏幕突然闪烁了一下,弹出一个黑色的对话框,里面只有一行白色的、不断跳动的代码般的文字:
【好奇心会杀死猫,丁队长。停手还来得及。】
丁程鑫浑身一僵,瞳孔骤然收缩。
他猛地抬头环顾四周。
办公室里一切如常,小赵在皱眉看屏幕,老李端着咖啡往回走,没人注意到他的异常。
那条信息就这么突兀地出现在他的内部工作电脑上,绕过了一切防火墙和安保系统。
像一句来自幽灵的、冰冷的警告。
凶手不仅认识他。
还在看着他。
——
丁程鑫的血液在那一刻几乎冻结。
黑色的对话框,跳动的白色代码文字,像一只冰冷的眼睛,透过屏幕注视着他。办公室里的键盘声、低语声、咖啡机的嗡鸣,瞬间被拉远,模糊成一片无关紧要的背景噪音。他的世界缩小到只剩下这块屏幕,和这行来自深渊的警告。
【好奇心会杀死猫,丁队长。停手还来得及。】
他的手指僵在键盘上方,指尖冰凉。冷汗沿着脊柱滑落。这不是幻觉。对方入侵了市局的内网,精准地找到了他的终端,留下了这句话。嚣张,精准,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和冰冷的威胁。
“老李!”丁程鑫的声音嘶哑,猛地抬头,目光锐利地扫向技术岗的老李。
老李端着咖啡杯,被这一声低喝惊得差点洒了咖啡:“啊?丁队,怎么了?”
“我的电脑!刚才有没有异常?远程访问?任何提示?!”丁程鑫的声音绷得很紧,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老李愣了一下,赶紧放下杯子凑过来:“没有啊丁队,防火墙日志一直很安静……等等,这是……?”他也看到了那个黑色的对话框,脸色瞬间变了,“这怎么可能?!我这边没有任何警报!”
他的惊呼引来了旁边小赵的注意,其他几个队员也纷纷投来疑惑的目光。
丁程鑫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不能自乱阵脚。他快速敲击键盘,试图追踪信号源,但几秒后,对话框消失了,屏幕恢复正常,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他的幻觉。内部系统的日志里,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留下。
高手。绝对是顶尖的高手。
“没事了。”丁程鑫对围过来的队员挥挥手,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继续工作。小赵,加大监控筛查力度,尤其是案发时间段前后,所有进出小区车辆的行车记录仪,私人监控,一个都不能漏!”
队员们面面相觑,感受到队长身上不同寻常的低气压,不敢多问,纷纷回到座位。
丁程鑫坐回椅子,心脏仍在狂跳。他看了一眼手机,马嘉祺那边还没有新的消息发来。那个“俄耳甫斯”项目的成员名单,是关键。
他再次点开“老枪”的加密档案,目光扫过那几起冷冰冰的“意外”记录。如果他的推测是真的,如果那些死者身上都可能存在类似的微电极痕迹……
他需要证据。需要马嘉祺那双能看见死亡真相的眼睛。
他拿起手机,正准备再次联系马嘉祺,一条新信息抢先跳了进来。
发件人:马嘉祺。
内容只有一行字:【名单部分恢复。发现一个名字,你会感兴趣。孙国栋,曾是“俄耳甫斯”项目的外围顾问,负责提供早期脑电信号转换算法的理论支持。】
丁程鑫的呼吸一窒。
孙国栋本人就与这个项目有关?!
紧接着,第二第三条信息接连弹出:
【项目首席技术官,名叫高鸿,神经电子学天才,项目终止后失踪。据传为多家灰色机构提供技术服务。】
【名单里还有一个熟悉的名字:刘耀文。当时是市局派驻项目的安全联络员,负责监督项目合规性,任期半年。】
刘耀文?!
丁程鑫猛地抬头,看向办公室门口。刘耀文刚刚带人出去调查孙国栋的社会关系还没回来。
安全联络员?监督“俄耳甫斯”?
刘耀文从未跟他提起过这段经历!而且,时间点……差不多就是五年前,他刚调入刑侦支队不久的时候。
一个荒谬又可怕的念头不受控制地钻进脑海:那个匿名信息——“小心你身边的人”。
那个在现场听到他“结案”命令的“检修工人”。
那个可能认识他、甚至可能以某种他无法理解的方式参与了“俄耳甫斯”项目的人……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丁程鑫感到一阵窒息般的寒意。他强迫自己停止这个疯狂的联想。刘耀文是他的副队,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兄弟,无数次生死与共!怎么可能?
但马嘉祺的信息和那份名单,像一根毒刺,扎进了他心里最不设防的地方。
他手指颤抖着,拨通刘耀文的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才被接起,背景音有些嘈杂,像是在车上。
“喂,丁队?”刘耀文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疲倦和风尘仆仆,“我们正在去孙老爷子以前合作过的实验室路上,这边线索有点杂,需要点时间……”
“耀文,”丁程鑫打断他,声音刻意保持平稳,却绷着一根极紧的弦,“五年前,你是不是在一个叫‘俄耳甫斯’的科研项目里,担任过安全联络员?”
电话那头,瞬间沉默。
死一样的寂静,连背景的嘈杂声都仿佛消失了。
这几秒钟的沉默,几乎让丁程鑫的心脏跳出胸腔。
“……丁队,”刘耀文的声音再次响起,明显低沉了下去,带着一种被突然触及旧事的诧异和谨慎,“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一个短期任务,早就结束了。”
“孙国栋是这个项目的外围顾问。”丁程鑫直接抛出炸弹,眼睛死死盯着前方,仿佛能穿透墙壁看到电话那头的人,“项目涉及神经交互和记忆调制。而现在,他死了,死因可能和这个项目的技术有关。”
又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丁程鑫能听到自己血液冲刷耳膜的声音。
“丁队,”刘耀文的声音变得极其严肃,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你到底在查什么?孙老爷子的死不是意外吗?怎么会扯到‘俄耳甫斯’?那项目当年就被彻底叫停了!”
“叫停不代表技术消失。耀文,我需要知道当年项目的所有细节,尤其是关于那个首席技术官高鸿,还有……任何可能接触到核心技术的、有问题的人。”丁程鑫步步紧逼。
“丁队,这不符合规定!那些都是保密内容!”刘耀文的语气急促起来,“而且过去这么久了!我现在有任务在身,追查孙老爷子的社会关系,这不是你吩咐的吗?”
“我现在吩咐你,立刻回来,向我当面汇报‘俄耳甫斯’项目的所有情况!”丁程鑫的声音带上了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是。”刘耀文沉默了两秒,最终应了下来,但声音里听不出情绪,“我处理完手头这点急事就马上回去。”
电话挂断了。
丁程鑫握着手机,掌心全是冷汗。
刘耀文的反应,不对。诧异,紧张,回避,甚至试图用规定和任务来转移话题……这不像他认识的刘耀文。
那个“检修工人”的身影,那张被马嘉祺描述的、带着“惊愕和熟悉感”的临终面孔,那个匿名警告,还有此刻刘耀文异常的沉默和推迟返回……
碎片开始以一种令人不安的方式拼凑。
但他还需要更多。他需要马嘉祺从死者那里“翻译”出的更多东西。
他再次联系马嘉祺,几乎是在对着手机低语:“马嘉祺,那张脸……轮廓模型出来没有?任何特征都好!还有,立刻比对刘耀文的声音频率特征,和死者听觉神经残留的那句‘结案吧’进行声纹比对!最高优先级!”
解剖室里,马嘉祺看着电脑屏幕上刚刚生成的、基于死者脑波活跃度构建的极其模糊的男性面部轮廓模型,又看了一眼丁程鑫发来的新指令。
声纹比对?刘耀文?
他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调出另一套分析软件,将丁程鑫之前提供的刘耀文的公开讲话音频样本,与从死者神经残留中分离出的那句命令进行深度频谱分析。
同时,他将那张模糊的轮廓模型图片发给了丁程鑫。
丁程鑫的手机一震。
他立刻点开。
一张由无数细小光点构成的、极其朦胧的男性侧脸轮廓,出现在屏幕上。